亲爱的读者:
假如你欣赏我们的开国总理周恩来的翩翩风度,假如你还记得毛 的老三篇,假如你还记得雷锋,假如你还记得对越自卫还击战,假如你还记得家乡的那一场天灾,假如你曾经为中国女排五连冠激动,假如你喜欢美食,假如你喜欢舞剧《白毛女》,假如你会唱《橄榄树》,假如你对美帝国主义有一点点兴趣,假如你还有一颗纯真的心,芝薇愿意与你细说点滴。
第一章 学习雷锋好榜样
春天是诗第,春天是画;春天是音符,春天是希望。
晨风吹阳光照,
红小兵起得早。
整整齐齐排好队,
大家来做广播操。
伸伸臂弯弯腰,
踢踢腿蹦蹦跳,
认真锻炼身体好,
长大要把祖国保。
第二节课间操完后,学校喇叭就响了:同学们请注意,现在 有一个通知,下面叫到名字的同学,请速到校长办公室。三(2)班 张伟,四(5)班胡玲玲,五(3)班李芝薇······
然后,喇叭就播这首《大家来做广播操》,芝薇踩着这轻快的音符来到校长办公室。这时候,喇叭又换了另一首歌:
学习雷锋好榜样,
忠于革命忠于党。
爱憎分明不忘本,
立场坚定斗志强。
报告!
芝薇走进校长办公室。
“好哦,李芝薇。你总是第一” 。李校长看见神采飞扬的芝薇高兴的说。他非常的喜欢这个小姑娘,,她聪明好学,努力上进,特别是她的文采像小荷刚露尖尖角,很有发展前途。可能她又跟自己同姓吧,那种天然的像自己的孩子的亲切很是表露无遗。
“ 您好,校长。” 芝薇被校长热情亲切的语气感染,本来生动的脸多了几分羞涩。
“芝薇呀,你们学雷锋小组做好事已经坚持三年了,不容易呀。你们坚守的是一种精神一
份爱心啊。 校长赞赏地继续说 :“你是组长,文笔又好,你负责在下个星期一全校大会上发
言,介绍你们学雷锋的经验和体会。”
于是便有了班主任梅小梅放学后吩咐她准备讲稿的事。
每周两个晚上坚持到电影院做好事,三年来芝薇她们为之坚守为之骄傲的事情就是——
把因为迟到而在黑暗中摸索的观众,用自己带来的小手电将他们引领到座位,最后帮助员工们清洁场地。
五年(3)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梅小梅是非常的温暖和性感的,因为她怀着五六个月的身孕,母性的光环衬得她越发美丽。那天的最后一节课是《长征》,老师说要背诵全文,星期一检查。然后提问谁能用排比句式造句。刷刷的手举起来。
“李芝薇,你回答。”老师说。
“春天是诗,春天是画,春天是音符,春天是希望。” 句子在芝薇心中飞出。
真的很好。老师当场表扬。芝薇有点小得意,但是她只是内心一瞬间的想法,脸上的笑容还是浅浅的。置于背书,那是小菜一碟。小学一年级起,学期末的生字表从来都是被老师第一个叫去认读,过关后她变成老师叫同学来面前认读,老师可以小休。这就是芝薇,总是深得老师的宠爱信赖。
下课铃响了。起立!班长口令。有一个同学没有站起来,那是最前排的映红。她将头埋在臂弯里伏在桌子上。怎么啦,病了?芝薇轻拉同桌小羡的衣角,小羡不置可否地摇头。然后对老师说:老师她病了。她的目光与老师交流一会,老师明了:同学们下课,女同学可以留下来。原来映红来初潮了,不小心弄脏了裤子和凳子。她像受惊的兔子伏在那偷泣。老师安慰地拍拍她微微颤抖的双肩,说映红不要怕,有我们在呢,大家都会帮你的。是姑娘都要经历的,应该高兴呀。说明你身体健康成熟长大了。映红破涕为笑。女同学们有的递来衣服,有的用桶提来清水洗净凳子。芝薇拿出私人珍藏的棉软的香港厕纸,豪迈地给了映红。气氛感染了老师,她无比欣慰的笑了,两梨窝尽现。
初夏的 傍晚有点闷热,匆匆吃过晚饭,芝薇舒服地洗了个澡顿觉清爽多了。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湿漉漉的。如果是清明时节雨纷纷,那更是满屋的墙上都挂满水珠。今晚芝薇她们要去电影院,怕时间来不及,芝薇就让刚洗干净的头发自然的披在肩上,换上白衬衣蓝黑色及膝裙子。就听见隔壁的小羡在门外喊:阿薇我们走吧。芝薇拿上小手电跑出去。小羡也是一身的清爽,天蓝色上衣配一条白色短裙。她们相视一笑,结伴走在华灯初放的大街上,像两朵小花向电影院靠近。
第二章 木棉树大院
随着唏嘘的碎裂声,酥皮裹着的那点温软瞬间融化在舌齿间,然后九曲十八弯,荡气回肠。
芝薇和小羡从小就是邻居,多年来她们一直住在这个木棉树大院里。这里的几十户人家都相处成家人一样亲。因为没有独立的厨房,各家都在统一的楼道里,自己的家门前用砖头砌一个简单的炉灶,旁边并一个活动的蜂窝煤炉。所以,谁家煮什么菜熬什么汤,香味都随风飘送。在左邻送一碗汤,右舍还一味餸的温暖景况下,亲如一家就在这简陋拥挤的大院里形成了。更有趣的是刮风下雨天戴雨帽撑雨伞煮饭的时候了。
大院的中央,有一眼清如镜深如潭的井,井里面的水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冬暖夏凉。非常的善解人意,爱护着滋养着大院的人们。在寒冷的冬天,井口会有袅袅的暖气上升,仿佛下面有个炉在煮着井里的水。夏天它就是一个天然的冰箱。如果有谁买了西瓜,那就用铁桶盛满一桶井水,把西瓜泡进去,一两个小时。那开出来的西瓜格外的脆格外的甜。夏天的傍晚,不管那家到井里提水,都会习惯性地提些水把大院的公共地方绕淋干净,把地面的热气让凉水一冲而光。晚饭后人们都把凉席铺在上面,摇把葵扇,把把小竹椅在月光下纳凉。大人讲故事聊家常,孩子望天空数星星,再在也不愿意追逐弄出一身汗,被大人逼着再冲多次凉。
大院另一边有一条又直又长的麻石,那是人们用来锤打芦苇管的。有的家庭特别是有小孩的,他们从国营企业土产公司接回来的季节活,编织小芦席,作包装用的。人们将原材料干的芦苇管运回家,通过泡水晾致八成干,用一株比人高的实木柱,在长麻石上把芦苇捶打压平磨滑,然后进行编织。无论谁家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会做这活。碰上暑假他们都能为自己赚下明年的学费。所以那条长麻石经过千锤百炼的洗礼,早已经变成玉石一般光滑透亮,漂亮致极。
大院的一草一木都认证着芝薇童年的欢乐和美好的记忆。幼年的芝薇最高兴的是看见穿着绿衣的邮递员‘肥公 ’ ,她私下这样称这个有点胖的邮递员伯伯。当肥公从绿色的大袋里掏出家信或者单子签收的时候,芝薇会兴奋的莫名心跳。同时她又十分佩服肥公,他是魔术师?在浩瀚的信札堆里,他怎么能如此准确而且快速地找出来呢!有时芝薇会看到非常之特别的邮票的信。那是英国女皇伊丽莎白二世的头像,那顶皇冠灼灼生辉,这是女皇的侧面像,高高的钩鼻梁剪影如雕塑,霸气的皇家蓝底色衬托着女皇的至尊高贵。小芝薇知道这是舅舅从香港寄来的信。或者舅舅要从香港回来探望我们了。那是一件比过年还要幸福的事,芝薇想。
某一天,挑夫把一担行李放在家门口,一俊朗的年轻人给了他小费便走了。舅舅!小芝薇兴奋地扑上前去。这年轻的小舅舅足足比妈妈年少十多岁。小芝薇不知道香港是什么样子,她猜想香港就在舅舅的行李里,舅舅将香港整个的挑回来摆在芝薇面前。那一大罐鹰唛花生油,金灿灿,香喷喷,妈妈煮菜时就绕那麽一小勺,即便是很普通的小菜,加上妈妈的厨艺,足够一家人幸福的享受一年半载。还有珍贵的海味:鱿鱼干,干贝。甚至连那轻薄柔软如云彩的厕纸都是浅粉色的,漂亮极了,小芝薇总是留着舍不得用。但是长大一点了,为了帮助同学映红,她毫不犹豫就拿出来了。还有那管特大号装的薄荷牙膏都是香港味的。
最令芝薇心动的是几条漂亮的连衣裙,穿上它们,芝薇就是一个人见人赞的小公主。第一代的萤光香橡皮,装饰流光溢彩的铅笔,芝薇也舍得与小羡分享。因为她与小羡最要好。家里的大姐大哥二姐他们都长大了,不需要同芝薇争。大姐芝蓝,大哥汉城,二姐芝茵。妈妈说二姐之后本来没打算再生,芝薇是意外的惊喜,计划外的收获。所以一家人都格外疼爱这个小东西。尽管集家人的万千宠爱在一身,但并没有宠坏了芝薇,相反,因为她得到的温暖,令她的小小的心灵也是阳光的,暖暖的,透明的。
小羡呢,有颗糖也会留着等芝薇一块吃。比如舅舅回来了,芝薇就会到小羡家借宿。小羡那个高兴呀。她是胆大不怕生,天真的对舅舅说:她很高兴小舅舅来,有机会与芝薇同铺。一声小舅舅,好像她也是大人似的。舅舅觉得这小姑娘有点眼熟,又稚气老成得可爱。当晚,小羡翻出她心爱的小棉被与芝薇一同合盖着,嬉闹着。小羡说这是她在澳门的小姨托人带给她的。小姨基本都没有回来过,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小姨回来过一次,小羡见到妈妈和小姨在房间悄悄说话,就好奇地走进去,见她们两姐妹脸上都湿湿的,姐妹俩见小羡进来马上停止说话。小羡清楚的记得小姨长得很漂亮,她还给芝薇看过相片。小姨真的是个大美人。芝薇想。
芝薇最记得舅舅回来后,全家人同舅舅一起到国营的最大的东方红茶楼饮茶。与之遥遥相望的是全城最大的国营太阳升百货大楼 。那里东西最集中最全面也是最好的。芝薇最爱跟着二姐到那里去买雪花膏。那里有两个大玻璃瓶,一个是黄色标签的友谊牌,一个是蓝色标志的百雀羚。爸爸用的是友谊雪花膏,香味淡一些。家里的全体女士都用百雀羚,冬天抹一点点在脸上手上,香腻细滑。
芝薇爸爸真是个秀才,读书人。他十八岁只身一人从老家澄县到广州读书,住在表哥家。他读什么是什么,样样都是那麽出息。首先他考取了中山大学建筑工程系,毕业后又考取了广东财经学院继续读书,然后毕业分配在荔城水利公路局当工程师,兼财务总监。他长得帅气儒雅,斯文白净。长条的个儿溜起冰来潇洒漂亮,娴熟自如,迷倒一群女生,成为溜冰场上的王子。当时的越秀公园,人民公园,流花公园都有他的身影。他的头发永远都是一丝不苟乌黑亮泽的。他穿衣服永远都整齐干净,配搭得体。夏天一条白短西裤配天蓝或墨绿上衣。冬天一件黑色羊绒大衣配灰色黑格围巾,皮鞋也是永远擦得亮亮的。他就是周恩来风范的承传者。不过他也有小趣事被妈妈向子女们念叨,当他第一次学开车时,有一次他闯红灯了,站岗警察示意他停车,他竟然失控的一直向警察开过去,吓得警察连指挥棒都扔了跑了。
当芝薇将目光从百货大楼收回时,看见一家人围坐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都是小笼小碟小盏,精致无比。也都是港式粤式点心。笑容可掬的叉烧包在小蒸笼里绽放,鲜红透亮的叉烧在中央探头探脑的,煞是诱人,牛肉蒸肠粉软糯,蟹汁糯米鸡鲜美。还有清蒸小排骨,凤爪。牛奶白粥,典型的广州老火粥,米已经煮烂变成流质稠稠的,表面有一层粥油,最后倒入牛奶与之混合,轻轻搅拌,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这个妈妈有时在家也会做,用来配油条。记得第一次饮茶小芝薇就闹了个笑话,她天真的问在座的大人们为什么只吃菜,没有白饭呢。全家人都开心得大笑。小芝薇的挚爱就是那小蛋挞,用猪油做的酥皮将那一池温软的嫩嫩的鸡蛋优雅的围着,一小口咬下去,半个月亮跑出来,随着唏嘘的碎裂声音,酥皮裹着的那点温软瞬间融化在舌齿之间,然后九曲十八弯,荡气回肠。
第三章 广州人心中的木棉花
“看她粉嫩的像一块玉,鲜红的嘴唇多生动。”
芝薇和小羡离开木棉树大院,走在通往电影院的大街上,这两朵小花点缀着街道两旁的木棉树,木棉树衬托着荔城开始变得热闹的傍晚。现在是初夏,木棉花激情燃烧的季节已经过去,正是果荚成熟结棉籽的时候,所以树身光直,何其英伟。
广州人都对木棉有着特殊的感情,芝薇对这个自己每天生活的城市有多麽的热爱,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表达出来的。荔城是广州北郊的一个城市,“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原产地。岭南佳果。珠江三角洲的鱼米之乡。食在广州。花城。这些美名都不是子虚乌有的,是实至名归的。
妈妈说芝薇出生的时候正是早春二月,是木棉花开的时节。那一年的木棉花比任何一年都开得热烈灿烂。广东有句俗话:木棉花开,冬天不再来,温暖的春天也来临了。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产房窗外的一株木棉树上,随着嘹亮的呱呱声,芝薇诞生了。助产士忍不住赞叹:又一个漂亮的娃娃,看她粉嫩的像一块玉,鲜红的小嘴多生动。
芝薇出生在这个木棉盛开的季节,那木棉是裹着早晨的阳光雨露来的,注定她这一生都拥有阳光的温暖,也会给与阳光的温暖。这是一个铸造英雄的年代,崇拜英雄的年代,木棉情英雄结。
广州人喜欢木棉树木棉花,木棉花也是广州市市花。木棉树冠总是高出树群,以争取阳光雨露。它显示一种奋发向上的精神。而且它的种子随风飘落后,只有一遇到湿润的土地便落地生根。即使是恶劣的环境都能顽强的生存。清人陈恭尹的《木棉花颂》如此描述木棉:
浓须大面好英雄,
壮气高冠何落落。
一九五九年,广州市市长朱光撰的《望江南·广州好》中有:
广州好,
人道木棉雄。
落叶飞花飞火凤,
参天擎日舞丹龙。
三月正春风。
木棉树绝非靠外表的英俊挺拔,而是靠实在的本色造福岭南。
广州人对木棉情有独钟。他们春季采花夏集棉,秋剥树皮易来根。每逢木棉花开,老人小孩都聚在树下举头仰望,有花坠落,纷纷上前拾取如获至宝。
妈妈作为药剂师,她爱木棉花,巧用木棉花真的是物尽其用,美不胜收。她知道木棉树皮去风,活血消肿,根有散结止痛的作用。她还引经句典地说:李时珍《本草纲目》认为
干木棉花解毒清热,驱寒去湿。所以用木棉花夏枯草煮粥或煲汤,清热去湿还可以治中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广州天气潮湿,当寒邪入侵体内,妈妈是第一时间知道应该煮粥煲汤了。二姐芝茵小时候老是胃疼,妈妈就常常用木棉根或树皮,加一大块瘦肉,几颗蜜枣去涩,瓦煲清水熬2-3小时,大功告成。这就是地道的广州老火汤,药膳养生汤。之后芝茵的胃疼病就没有犯过,她娇娇的胃就这样被妈妈的细心呵护变乖了,药都不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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