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些好词,再为她们造个句子!

哈哈库 71 0

吕永林

    (一)

  有专攻西方哲学的哥儿们云:潼关好打,虚无难过!然而早在几年前,抽象的虚无和虚无主义就已经不成为我的问题。在道学家的“你应”、浪荡子的“我要”和神仙的“我是”之间,吾取乎中而为扁担,取其余而为箩筐,把自个儿和世界都挑了上去。于是我曾经对朋友如是说:“过了三十俺就上了回家的路。”言外之意,兄弟就要得道成仙咯!如今低眉回首,那时只是假猖狂。

    神仙是非·反思性的,此乃真神的根底,所以神仙要么是全宇宙的独裁者,要么是他自己的独裁者。而我不可能不·反思,套用亨伯特·亨伯特的妙语来说,反思乃吾腰胯之火,吾生命之光;吾之罪,吾之魂。反思使我自由,助我成就对虚无的反动;反思更让我苦恼,让我无法彻底无·我,它让我成为我的负担。

    我做不成神仙!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就算你通了自己思想史上的玄经八脉,破了自己意识界的生死大限,只要你还活下去,而不是在你人生最为绚烂的时候决意通过自杀来证明你真地可以选择虚无、你真地可以做自己的主子,或者如福柯临死时那样觉得生之门内是如此窄小,死之门外是那么的宽广,你就必须得成为活着的你的精神分析师,而且最好能像拉康那样高明。你得知道自己离不开那堆人们堆了几千年还在堆的精神幻象与妄想垃圾,除了身体所残留的一点可怜的自然需求,你本人就是一堆幻象与妄想的综合。在无数个故事中间,你唯一能够做的只是侦探与挑选——用福柯话语谱系学与知识考古学二位一体的思路与方法——以及虚构新的故事。

    在众多新旧故事里面,“畅神”一则实在很好。不是说俺祖上·先前也曾阔过,老祖先还是有对得起子孙的地方,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那么如何畅神呢?娱乐、消费、享受,过你自个儿的好日子?房子、车子、票子、男男女女、高潮、旅行……?一个人HIGH?

    可是世界有多大,心就有多大。总有很多东西惦念着,放不下。于是重新发现家庭、群体的可爱,就像十二岁时发现自我一样。在这个变得越来越硬的时代,柔软的,更贴心。

    一只独自游玩的小蝌蚪又开始找队伍了。浪子回头么?或许!

    可是活着的你常常不免会痛恨自己力量太小,小到连老人们的那点可怜的养老福利都解决不了。这些老家伙们将大半辈子别无选择地献给了北边的黄土、南边的绿水、不断更新的统治阶级和中上阶层利益团伙,以及自己的崽子们——社会弃婴、狗剩、小吸血鬼、手心手背、我的儿我的种,倘若有的儿有的种稍微混出个人模狗样,有些老家伙也总算能死里逃生般地迁到了小镇、小城什么的,然年岁不绕人,灾、老、病、祸、死……随时会找上门来。

    去年今日,岳父因病来沪,岳母相随,晚上一家人看电视,媳妇跟她妈腻歪在一个枕头上,再现美好的童年时光,不料正和和美美间,随嘴一句话,立马将老两口惹翻。“你们要是能再健健康康上十年,我们做儿女的就……”心理学家也许会说,人老多心呀!但千万不能回避:这里面有阶级差别。

    (二)

    连自己家的几个老家伙们的福利问题都解决不好,还敢妄想什么扶贫济世么?可又的确过了如鲁迅在《野草》中那样绝望一下的思想年龄,更不想像华安那样顺手拈来一只死小强就呼天抢地地喊:有谁比我惨!

    哪怕在尼采“俺宁可追求虚无,也不能一无所求”的路径上,还是想做点事情,思来想去,觉得眼前这句话隐约有点道理——

    找些好词,再为她们造个句子!

    据说王小波找到了三个好词:智慧、有趣、性。但他似乎老想躲起来找些志同道合者独自享用,所以才喜欢分“我们”、“他们”,分“阴阳两界”,与所有好的作家、艺术家一样,他要用文字建构自己的想象之城。帕幕克说:作家是一个自闭于斗室的人,他用词语建造世界。

    然而卢卡奇曾言总体的事儿还得通过总体解决。在这个被操控的充满猫腻的全球化时代,这话现在看来越发有它的道理,以前大伙对“宏大叙事”不分清红皂白地乱扫一气,有点像在发后现代的疯,结果敌人至今尤健,还换了几套新鲜皮囊,朋友们却他爹地全给灭了。电影《X档案》里有句台词:“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是征服不了未来的。”算是统治阶级给大伙的一个反面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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