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想快快长大,憧憬着长大了拥有自我主宰的自由;
长大了,想回到过去,怀念天真、纯粹、无忧无虑的童年。
那时候的天蓝,那时候的风清,那时候的花香。
爷奶在,父母在,我还小。
种豆,除草,放羊……
在乡村,时光很慢,慢到在不同时代的诗词里,依然能寻到乡村,童年,这种种的痕迹。
竹马踉蹡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
杜甫《观村童戏溪上》写看到村里的小孩子们骑着竹马踉踉跄跄地往烂泥坑冲去,放飞的风筝则横冲直撞地迎着风飞鸣。古时候娱乐少,孩子们就折下竹子来当马骑: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西方文学中的巫师们总骑着一根有魔法的扫帚,咱东方的竹马与之有得一拼。骑上之后,加上想象,所向披靡,速度飞起!
纸鸢,即风筝,在我国的历史非常悠久。春秋时即有公输子“削竹木为鹊,成而飞云,三日不下”,连续飞行3天,如果记录属实,这大概是我国最早的“无人机”吧。无论鸢或鹊,都是能够自由翱翔的鸟类。
真正到了纸鸢的出现,在古代则有了不同的意义:
最初,纸鸢用来传递消息;后来,放纸鸢成为一种美好的祝愿——放飞晦气,迎接美好。不过对于孩子们来说,放纸鸢可没这么多想法,就是想像鸟儿一样,生出翅膀,迎风飞翔。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放学回家赶紧放下书包放风筝去吧!作业什么的,都是浮云。
知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
叶绍翁《夜书所见》里,诗人客居异乡,秋风,梧叶,江寒,引起了心中思乡之情。夜深看到篱笆边的一点灯火,大概是有孩子在与蟋蟀玩耍。这里的“挑”,是用细长的草尖去拨动蟋蟀,一幅灵动活跃的儿童斗蟋蟀图景生动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小时候,我们都有过斗虫、赛蛐蛐儿的经历,而在诗人这里,同样是表达着对童年、对故乡的不舍依恋。儿童未知客心,只知无忧无虑。
童子柳阴眠正着,一牛吃过柳阴西。
夏日江南田野边,阴凉的柳荫下,儿童憨憨地睡着;而他放的牛呢,则埋头吃草,一直吃一直吃,吃到了柳荫的西面。田园诗里,牧童的形象一定是少不了的,所以古代的孩童们,放羊放牛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项技能——
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再看西方儿童文学经典《海蒂》,主人公海蒂在人烟稀少的山上居住,陪伴爷爷,这里有杉树的长鸣,有沁人的花香,当然,也有放羊娃彼得,天天赶着羊群吃着肥美的野草。
可见,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乡村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太小,还不懂得耕种与织桑麻,却也学着大人在桑树树荫下种着瓜。干农活当然很苦,但抽离出来,却也只看到孩童的天真与可爱。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这是辛弃疾晚年归隐山居生活时写到的画面,实在令无数人称道。如果你会背,你会知道,他前面写大儿在溪东头的豆田里除草,二儿子在编织鸡笼,而这最淘气的小儿子,则在溪头草丛里卧着剥刚刚摘下来的莲蓬。辛弃疾爱国,力主抗金,晚年过得并不太平,尽管未曾得偿所愿,但能在隐居中得到这现世的宁静生活,也算是一种无奈中的慰藉吧。
还是顽皮的小孩子无忧无虑啊。
稚子金盆脱晓冰,彩丝穿取当银铮。
清晨,小孩将冻结在盆里的冰块取下,取来彩丝“穿银冰”。弄冰的乐趣令小孩子忘却了寒冷,只在这童趣中沉醉着享受,轻轻击打,发出悦耳的鸣声。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诗词里的儿童们,天真,活泼,不谙世事,他们对万事万物保持着惊奇心,能从小小的事物里,获取大大的乐趣。
愿你一生,都拥有这般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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