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和我的孙子们
九十年代后期，三个子女相继结婚。女婿郭成军，当时是工商银行的通讯员，二儿媳高巧宁是晨光的高中同学，大儿媳冯丽是东光的同事。
一九九九年，外孙降生了。我给他取名“瑞瑞”，大名郭瑞华，瑞，取义祥瑞。不但我家祥瑞，整个中国祥瑞。我盼望祖国强大，我们也能过上好日子。中国后来的历史果然按我的期盼、瑞华的大名祥瑞地发展了。家孙张若愚、张皓迪分别于二零零一年、二零零二年出生。我爱我的孙子，我希望多有几个孙子，但是，国家的政策、年轻人的观念，是我所管不了的。我曾经试图和子女们商量，让其中任何一家再生个女孩，可那一家都不应承，我只好作罢。
子女们没有按照我预定的标准成长，想从孙子辈补回来，大概是我潜意识中的目标，但这个目标非常模糊，并不清晰。亲孙子和孙子如何成长这两件事一定紧密联系吗？显然不是，但说没有一点关系也不客观。坦诚地讲，我迫切希望在孙子身上找到自己少年时代的影子，当然我更希望孙子们把当年的爷爷远远甩在后面。时代在飞速前进，我的愿望当然可以实现。更何况我的女儿、女婿、儿子、儿媳妇个个教子有方，他们的儿子还能不给强大的祖国添砖加瓦吗？
瑞瑞是第一个孙子，我关注得自然多些。若愚和聪聪（是我的亲家母给张皓迪起的这个有灵气的小名）都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打交道也不少。我在永坪教书时，曾带过若愚一年。那时若愚三岁，在油矿上幼儿园。我和孙子们的感情没理由不深。
说起若愚在油矿这一段历史，顺便多说几句。若愚之所以我们带，是因为他妈妈去西安参加一年岗位培训，由于若愚和他妈妈的关系很热，我担心他离开妈妈会和我们闹，可没想到他跟我们一年相处十分顺当，从没有和我们提起过要妈妈。看来，血统还是硬道理。若愚晚上睡觉有摸耳朵的习惯，可他从不乱摸，他对耳朵的手感特灵敏，俨然一个专家，按照他的标准，奶奶的耳朵是一流的，所以他只摸奶奶的耳朵，从来不摸爷爷的。
还有一个在永坪高级中学广为流传的小故事。若愚不爱说话，要他给生人回答一个问题还真叫难。有一天奶奶打麻将，站在旁边的小若愚突然鼓励奶奶说，“揭个炸弹！”在房子里的人都乐了，“哈哈，若愚开口了！”以后，“揭个炸弹”便成了永坪高级中学人看见若愚时的口头禅。
聪聪的能言善辩给人的印象也是深刻的。聪聪有个好的生活习惯，自觉洗脸、刷牙、洗脚、按时睡眠。一天，他要睡了，可奶奶正给他洗衣服，他等不及了，就哭闹开了，而且是一边哭，一边呐喊：“你的事情，多动（重）要！啊?！多动（重）要！”意思当然是他的睡觉才重要。最后，哭闹到他实在瞌睡得不行了才睡去了。当然，小聪聪当时还很小，但这件事反映了他是一个很有个性特征的孩子。
我们的三驾马车（我对仨孙子的戏称）在家相会时最为热闹。开始一两天他们团结得很好，玩得也很开心，时间久了就会闹别扭，甚至会干仗。聪聪是永远不会孤立的，他总是能团结其中的一个而孤立另一个，可若愚却认为聪聪“出卖朋友”。小孩不同的个性特征在玩耍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和孙子们一起玩是我最大的乐趣。我的职业决定了我甘为人梯，我的爷爷身份又决定了我甘为人“马”。孙子们骑大马，爷爷是最理想的马，因为这匹“马”温顺听话。骑士们可以高呼“驾！驾！”，甚至还可以跃“马”扬鞭。这时候，骑士们的愿望达到了最大的满足，而“大马”也乐不可支地叫家人快拿相机，让这美好一时刻固化在电子介质中，以便让幸福的时刻无限延长。我的手机上还保存着若愚骑“马”的录像呢。
孙子小一点在床上玩还可以，但稍大一点就不能满足了。于是，站在地上跳高的玩法就应运而生。爷爷端站地上，孙子站在对面，爷爷和孙子手拉手，做好准备动作后，孙子用自己的弹跳力再借助爷爷的托力，一刹那间，一只小猴子就跳上了肩头。很快猴子的手就摸上房顶的楼板，并高兴得大叫：“摸上了！摸上了！”或者说：“看我比你高吧？”其实，这何尝又不是爷爷的心愿呢？如果爷爷是一个巨人的话，那么肩上站的就是巨人的希望。
“倒倒背”是聪聪命名的玩法。爷爷坐在沙发或床上，孙子骑在肩上，爷爷抓住孙子的双腿，孙子上身后仰，直至两人背部紧贴为止，这时，孙子的头朝下，爷爷站起来，在家里面各个房间转悠，特别是孙子妈妈住的房间必须去，因为孙子要向他妈妈炫耀自己的高超技能。玩到一个段落，孙子烦了，其腹肌用力收缩一下，一个卷身又端坐在了爷爷的肩上。孙子这时候往往骄傲地大叫：“爷爷，爷爷，我比你高！”爷爷则堆满了一脸憨笑。
把孙子们领到大自然中，让他们感受大自然的灵气，汲取大自然的精华，是一种没有刻意设计、连我也没有意识到的教育，但我以为这种无意识的教育往往胜过所谓刻意设计的“正规教育”。在我看来，目前实际实施的一整套应试教育的手段，实际上是对青少年学生的摧残。
孙子们到一岁多，我就带他们去爬杨家岭的山。我尽量鼓励他们自己走，实在走不动了才背一程。爬山的目的就是和他们一起认识小草、认识树木、认识昆虫，并在高山上观赏山下的街道、道路、建筑物以及认识我们家的位置。有时，他们到半山腰时就想退却，我就激励他们一直上到山顶，激将法往往十分奏效，因为孙子们都有不服输的秉性。无形之中他们的意志力就加强了。
孙子们慢慢长大了，爬山的兴趣也在长。直至这个寒假，孙子们还天天央求我带他们去爬山。一次，我带三个孙子去爬雅苑小区对面的山。我们是从杨家岭纪念馆的右侧上山的，开始，大家兴致很高，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山顶。可下山时，有人体力不支了，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张皓迪。“爷爷，实在走不动了，背一会儿吧！”胆大的孙子敢央求，胆小的爷爷也觉得路太陡，害怕他绊倒于是，就背上了。小聪聪真的累了，也就顾不得哥哥们的嘲笑了。右边照片就是这次爬山时拍摄的。
去农民家中作客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杨家湾的老乡好客、热情，特别是看到我这个领着孙子的“年轻”爷爷去看他们家的奶牛、肥猪、山羊和小狗时，主人也有几分自豪：他们是专门来看我们的牲畜的呀！孙子们既领略到了大自然的博大，也感受到了小动物的可爱，更体会到了农民伯伯的热情。记得有一天我和瑞瑞去杨家湾，走得有点迟，玩得又有点过头，回家时天就黑了，我背着瑞瑞，一步一步往回走。这时，后面过来一辆农用三轮车。三轮师傅主动停车，把我们捎回延大，这位师傅有助人为乐之心，而小瑞瑞也从中体会到了人类真、善、美的一面。
公园也是孙子们乐园。延大的窑洞广场，卷烟厂办公区的假山、喷泉，石佛沟桥下的文化广场……是我们大人带领小孩们经常去的地方。嬉戏追逐、捉迷藏、溜滑梯令孩子们兴奋异常。最高兴的莫过于把喝完水的塑料瓶投入水中当小船，他们用小手拼命击水推动“小舟”前行。船是开动了，可衣服也湿了，这引来了妈妈的责骂与呵斥，而爷爷面对这些事情却是开心的笑。儿童公园的玩法就是很“专业”的了，坐在大型的游览“飞机”、游览“火车”上，凌空飞跃、轰轰的声响使小孩感受到了无限的欢快。银海大酒楼有两部透明的电梯，站在电梯内上下，能看到百货大楼和我们一起升高、一起下降。和孩子们一起上上下下几遍，还真好玩！为了孩子，也就顾不得他人的讨厌了。延安师范外面的小广场的跷跷板也挺好玩，但小孩的体重不同，翘翘板往往翘不起来，这时候如果找不到相似体重的其他小孩陪伴，爷爷还得充当杠杆的另一方。
最近延安革命纪念馆重新修建后对外开放了，按照东光的建议，我和老伴领仨孙子去了一趟。纪念馆的图片、照片、实物、文物、蜡像、各种模型、电子影像资料，无一不使他们兴奋。虽然他们对革命的道理一无所知，但他们的好奇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他们的作文告诉我，他们还是有收获的。
小鸟长大了，笼子是关不住了，孩子们想知道延安以外的地方到底有多大。在现有的经济条件下，把他们领出去，让他们感受大千世界，很有意义，他们会欢欣鼓舞，他们会欢呼雀跃，因为他们要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有什么，进而又希望到更大的地方去，知道更多的为什么。
瑞瑞三岁时，我就让他随着我们大学同学聚会的专车去了成吉思汗陵和红碱淖。我的大学同学有的比我小十多岁，他们以让瑞瑞叫“爷爷”而开心。他们运用的最多的诱导手法是给糖吃，否则难以达到目的。当然，和叔叔们玩耍，使瑞瑞的旅程也多了几分乐趣。到红碱淖后，我和瑞瑞去坐快艇，不巧，湖上起风了，大风把平静的湖面撕成碎片，又摔打在我们的脸上、身上，即使小瑞瑞也不放过。当时瑞瑞十分害怕，因为他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急需找一个避风港，这时外爷的腹部就是一个安全的所在。于是他把自己最重要的部位——头部深深地埋在外爷的怀里，而其他部位就无暇顾及了，真所谓“顾头不顾尾”。尽管外爷的怀里也是湿漉漉的但这仍是小瑞瑞心目中最安全的地方。我鼓励说：“大风大浪不怕！有外爷在！”孩子似乎领略到了什么，头真的慢慢抬起来了。人类的坚强大概就是这样产生的吧？
回答孙子的问题，有时远比回答一个优秀高三学生的提问困难，因为对象年仅几岁，涉世太浅，你往往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才可以使他明白。一次，我带瑞瑞去米脂老家，当时的瑞瑞好像是三、四岁，他突然小脸一歪，大声问：“外爷，外爷，你说为什么天明了、黑了，黑了、明了？”我明白，他的问题是地球上为什么会有昼夜交替现象。答案我知道，可怎么给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说清楚，我有点犯难。不过，我的信条是，一定要想方设法回答小孩的问题，不能泼冷水，不能让小孩的求知欲被遏制，不能让孩子失望，当然也决不能信口开河。我情急之下看到亮着的电灯泡，回答法便有了。我说：“如果灯泡是太阳，外爷的头是地球，” 接着我又握住自己的拳头说：“拳头是月亮，”我一边说，一边比划，同时原地转圈，我脸上的明暗变化，使瑞瑞很快就理解了昼夜交替现象，我顺便又讲了日食、月食的道理，当时他似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西安是黄色人种的发祥地之一，十三朝的古都又决定了这座古城具有深刻的文化底蕴，文化资源得天独厚，全国也少有城市可以伦比。我家离得不算远且此处，去去也合算。加之东光住在西安，领孙子去西安玩便成为可能。
二零零六年暑假，我们老俩口、东光、冯丽领着聪聪和瑞瑞去西安曲江水族馆、西安野生动物园等地游玩，大家玩得也很尽兴。孩子们在水下通道看到巨大的白鲸笨拙地游来游去，高兴地直拍手。特别在野生动物园，我们坐在特制的游览车中，看外面自由走动的狮子、老虎、豹子等猛兽，使孩子们近距离地观赏、感受了凶猛动物的样子。可惜的是这些猛兽好像不怎么凶猛了，大概是它们也上班上得厌烦了而缺乏激情吧？
相比之下，还是小鹿更好玩些。我们买来鹿食喂鹿。聪聪胆子大，他不怕鹿，亲手去给小鹿喂食，而一向谨小慎微的瑞瑞就不然了，他只在远处观看，始终不敢给小鹿喂食，在我的鼓动下，他虽然走近了，但总是用小手拽着我的上衣衣角，躲在我身后窥视。
这个暑假我和孙子们一起在西安玩得真高兴。
和孙子们一起玩是一种乐趣，督促他们写作业是另一种乐趣。或者循循善诱、小声辅导，或者声严厉色、大声呵斥。有团结，有斗争；在斗争中求团结，为团结而斗争。毛泽东的斗争哲学在我和孙子之间简直应用得天衣无缝，这是我始料不及的，细想起来，还真有趣。小孩不会写作文，我真不知怎么辅导，小孩觉得没话说呀，我实在没办法，于是就仿照小学老师写了几篇“下水作文”（实际是老师写的示范作文）作示范。这里不妨公布一篇给瑞瑞写的下水作文：
欢乐牛年的最后一天
盼望已久的大年终于来到了，今天我太高兴了。
谁也没有叫我，可我竟然早早醒了，很快穿好衣服，央求爸爸去贴对联。爸爸贴对联，我是理所当然的副手。一会儿取对联，一会儿拿胶带，忙的不亦乐乎。看着贴好的对联，我的心里感到美滋滋的：这里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呢！
按照往年的惯例，我们今年的年夜饭仍在清凉山的奶奶家吃，说是年夜饭，实际四点多就开席了，这是因为大伯饭后还有事儿要提前离开。主厨还是姑父，因为他是烹饪高手嘛！可今年他的刀功实在太差了，简直把肉丝切成了肉块，按他的说法是眼睛不行了。不过，吃起来味道还不错，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饭菜味道加上全家人的欢声笑语，给我们带来了过年的快乐。
傍晚，我和爸爸妈妈回到了外爷家，我们平时就住在这里。外爷家在雅苑小区，到了晚上，小区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红灯笼，我、外爷、爸爸、妈妈、二舅、二妗子和表弟张若愚从单元楼下来，到小区的广场上去玩。我们点烟花、放鞭炮，还拿相机让这美丽的时光固化在芯片的记忆中。我和表弟追啊、跑啊，夺过相机争着照相……，我们玩得心花怒放，我们玩得流连忘返，看来，年的滋味绝不亚于一桌美餐。
全家人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是过年的又一道大餐。面对电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发言，评论节目，似乎大家都成了文艺评论家。我感兴趣的节目不多，但刘谦叔叔的魔术表演吸引了我的眼球，手怎么就从玻璃上穿过去了呢？小朋友们的杂技表演得也很棒，我真想到台上去过把瘾，但可惜我没有那样的技艺，也没办法到春节联欢晚会现场。如果能通过网络把我当电子邮件发到现场该多有趣啊！
平时我九点多钟就睡了，可今天我硬是没有睡意。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我是等待新年的钟声，期待虎年的第一时刻。从牛年的最后一天，我欢乐到虎年的第一个早晨。欢乐的时刻，你慢点儿走，我要把你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关于“下水作文”，要给孙子们多说几句。爷爷写下水作文的目的是给你一个启发，不是让你抄。拿到下水作文，首先要熟读。在此基础上，总结出段落大意，比如上篇的段落大意是：1、高兴过年；2、贴对联；3、年夜饭；4、放鞭炮；5、看春节联欢晚会；6、新年钟声。这些段落大意就是你写作文的提纲。按提纲着手写，不一定用下水作文的原话，最好用自己的话去写。仿照下水作文写是一种应急手段，要真正提高写作水平，要靠平时的功夫。首先要大量阅读，阅读时最好有读书笔记，把精彩的段落、句子记下来作为以后写作的素材。第二、要坚持写日记。日记不能只写一句话，要完整描述一件事，注意细节，切忌搞成压缩饼干。你不是说没话说吗？写日记是解决“没话说”的最好途径。写作文，要大胆运用新鲜词汇和各种修辞手法，比如尽量多打比方、多用拟人、拟物的手法，应用设问、反问往往使文章更生动。久而久之，形成习惯，慢慢就会写了。动手写作时，不要有畏惧情绪，应先立提纲，因为提纲是你的基本思路，只要依照提纲展开思路写就可以了。还要敢于想，胆子大一些，想到的马上写下来，不要怕写不好，也不要怕上下连不起来，因为写作文就是要不断地修改，你能写多，就能精炼压缩、理出顺序。人常说，好文章是改出来的，有一定道理。如果你的文章的坯子是好的，一定会越改越好，实在没改的了，一篇好文章就出台了。
辅导数学我是可以胜任的，一般的题目都难不倒我，辅导时，我可以深入浅出，运用自如。我也有耐心，一遍不行，再来二遍；一种方法不行，再来一种方法。讲解、画图、运用形体语言，孩子们总会明白的。当他明白了一个问题，爷爷又会给他提出新的更深刻的问题。可辅导语文有时就会有一些尴尬。反义词、近义词往往想不起，帮孙子查词典就是常事了。好在现在有互联网，百度查询就是我和孙子经常采用的办法。这个办法还真灵，一般情况下是可以找到答案的。如果爷爷或孙子谁想刨根问底，也可以得到更深层次的答案。
现代人光有知识不行，知识爆炸年代的人除了拥有知识以外，还要学会检索的手段，当你需要某些特定知识时，你必须知道在哪里去找。面对孙辈，我常常激情奔涌：孙子们，学会知识检索吧！它会伴你一生遨游知识海洋，划动你的双臂，前进吧——
家里的又一大趣事是争电脑。孩子们慢慢长大了，他们的年龄、生理、心理都与时俱进。网络是高科技的产物，是时代进步的标志，孩子们都会操作几下，这很正常，也是我所欣慰的。但矛盾随之也就产生了。我是一个老头子，可也是一名电脑迷——延安有网吧时我就是网民，而家里只有一台电脑，一大家子人回来，电脑就成了热门。家里人在网络上都会两下子，连老伴都想在网上玩两把麻将，电脑紧张就可想而知了。坐在电脑旁的人一旦离开，马上就会有人补充上去。一人操作，必然有几个热心观众。放假，我的笔记本电脑也带回来了，玩不上网络游戏的人，能争上笔记本玩单机游戏也算幸运。孙子们玩电脑，有时半小时半小时地轮，这总还算是一种办法，要不矛盾不好解决呀。
我坐在电脑前，一般没人好意思和我争。可孙子们有时说：“爷爷，让我玩一会儿吧！”这时候我虽不十分情愿，可还是站起来了。孙子们都向大人学习，都经营农场、牧场、停车场，忙得很。只要谁上网，就会说：“看看我的农场。”如果恰巧这时没人占电脑，就马上坐下了。只有一种情况，大家都会开绿灯，那就是写作业的人要查资料。这时，谁都会主动站起来或帮助检索，包括“不懂事”的孙子们。看来，玩和干正事的轻重大家还是分的清的。
孙子们知道我爱在网络上下象棋，他们还曾把我喜欢下棋的事写在作文里。我下网络象棋有个不好的习惯，当走了一步坏棋时，有时会拍打自己的脑壳表示懊悔，在我看来，这就类似于自己责骂自己“臭棋！臭棋！”一样，可仍然受到孙子们的“嘲笑”，聪聪给他人学爷爷的形态学得惟妙惟肖，往往逗得人捧腹大笑。
我上网还有一个重要内容是看新闻，我订阅QQ邮件，栏目有国内新闻、国际新闻、健康快讯、社会新闻、军事新闻等。我看新闻时是电脑房最清净的时候，一见我看新闻，家人就都躲开了，可我讲新闻，还有愿意听的。电脑房最红火的时候莫过于视频聊天，亲戚们通过视频连接，拉话不要掏钱，不受时间限制，还能看到对方形象，你一言、我一语，自由发言，或妙语连珠、或哈哈大笑。由于网络两边是互动的，这种快乐，乐了一大片。所讨厌的是一会儿网络断线，一会儿麦克风、视频头出了问题，甚至是程序出错。大凡这种时候，就是高手显示才能的时刻。有晨光在，任务当然由他承担，但瑞瑞少不了“搅倒”。若他二舅不在现场，他就当仁不让，俨然是一个“专家”。他的办法还真多，往往能解决问题。网络的问题、硬件设备的问题，他不时地解决一些。相机让他拨弄一会儿，就会有“新功能”出现。无论电脑还是相机，属于深层次的问题，他也往往表现出一脸无奈。
瑞瑞给我们创建的QQ群值得一提。瑞瑞的QQ到了太阳的级别，所以他就创建了一个群，开始时意识不明确。当我加入这个群时，建议删掉同学，只留亲戚和家人，同时我给群命名为“亲情”。这个群，是一个极好的平台。亲戚们平时远在各方，各过各的日子，难得一聚，在亲情群里，嬉戏打闹（也只能是虚拟的）、笑逐颜开，个中的快乐，大家的体会是深刻的。老伴视频聊天的主要对象是她的三妹。同一个话题，即使说了一百遍，还是新鲜的，这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心领神会，可没人反感，甚至替她连视频的热心肠都大有人在，由此可见她的人缘。现在，群主郭瑞华的身份是改变不了了，但他授权给了他二舅以管理员的身份。相信在张晨光的领导下，在大家的支持下，这个群会使大家的亲情永驻且发扬光大。
说起瑞瑞，他天生对电脑维修、家电维修、机械维修感兴趣。只要家里请来维修人员，瑞瑞立即放下手头的活儿（比如写作业）跑前跑后、问长问短。修暖气、修电视、修淋浴器、修水管、拆洗天然气灶……，这些时候总少不了瑞瑞。小时候的他，捣乱得使你哭笑不得，但现在他真的还能给师傅帮一些忙，师傅喜欢他，也愿意给他回答问题。
爷爷亲孙子，孙子就没理由不亲爷爷，但后者的例子要少些，或许还不到例子大量出台的时候吧，不过总还是有些，我且举几例：
我在永坪高级中学时，一次开运动会，不小心头上被铁饼擦破了点皮，学校准备送我回家。我给家里打电话时被瑞瑞听到了，瑞瑞立即哭得泪流满面，甚至当天他连中午饭都没吃。我听到后，感动得几乎要流泪，我的人缘也不算太差呀！
我在永坪时，若愚在米脂上学，每临假，他总是提前打电话，要来延安，或邀请爷爷奶奶回去。我在黑龙潭教书，每两周回一次米脂，晚上，若愚常要和我们睡觉，摸奶奶的耳朵的习惯没变，我甚至觉得还有些愈演愈烈。
聪聪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给我们打电话，能说会道的他只要高兴，话题是有的。问作业主要是给妈妈打电话，有时也打电话给爷爷。一次他问爷爷一个加偏旁组字的问题，刚得到答案，大概我说的字他恰巧没有组过，便忙着往作业本上写，“啪”电话一下就挂断了。无可奈何的爷爷只能嘟囔一句：“龟孙！”
关于孙子，是一个永远没有完结的话题，这篇文章也就没有结尾。我坚信，我们的文章会继续下去的，而且随着孩子们的成长，我们的文章会更加丰富、更加生动、更加成熟。说不定哪一天政府要员、发明家、专家会出现在我们的下文中。当然，普通老百姓也有鲜活的性格，爷爷和孙子的亲情是永远割不断的，不论他将来的职业、地位如何变化。到那时，让我的孙子们再去续写他们的孙子吧……，人类传承的规律会决定我们文章的品格和走向。
注：牛年岁末，辅导瑞瑞、若愚作文和日记。我的作文辅导水平实在太差，我不知道怎么让他们的写作水平提高，突然记起小学老师写下水作文（即范文）的办法，就给他们写了几篇“范文”（恐怕范文不范）。写文章似乎也符合惯性原理，我就跃跃欲试想起去写自己的文章了。没想到，开头后还居然写下去了。我知道这篇文章不成熟的地方不少，但她毕竟是真实感情的流露。希望我们家的读者们多多赐教，也希望能提供一些原始资料，以便修改和补充得更加完善。
孙子们注意：你写相关作文时，也可以在爷爷的文章中找到一些素材。
这幅照片是二零零四年春节照的，是母亲和我们的最后一次的合影。没有母亲就没有这个家，作为附注刊登于此，让美好的回忆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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