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语堂（）：乡妹绝恋
-----根据上世纪八十年代黄海之滨苏北滩涂一个投河自尽乡村女孩的生前日记整理
二00七年五月
前言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真实的日记。
1988年暑假，高考后的我，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我来到黄海之滨江苏三圩盐场的二姐家闲玩。当时三妹也正好在二姐家，她送给我一本日记，说是前两天在附近的盐河边捡到的，日记的主人据说不久前就在那条河边投河自尽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看完日记，深深为主人公对爱情的忠贞与执着所震憾。
这是一位初中辍学女孩的日记，日记中有许多错别字，但这并不影响日记中字字句句所蕴藏着的情和泪。我更加坚信，人类情感的真度、纯度与深度，实在与学历、阅历等外在因素毫无关系。
很久以前就一直想将该日记整理出来，让今天的人们感受一下那个时代乡村女孩纯真、炽热的情感世界，品味她们的那份痴狂、那份勇敢和那份辛酸。因为我们同是那个时代乡村农民的孩子，读着它，心有戚戚，也想以此慰藉死者贞洁的魂灵。
由于工作的频频变动、生活的奔忙以及后来考硕、考博的惶恐与不宁，一直没有静下心来整理。2006年暑假，我外甥女从无锡调到南京工作，她的热情、耐心和勤劳，终于使我久积于心的重负得以释放。几个月来，她利用下班时间不停打印、整理，最近终于使这本日记呈现在大家面前。
整理者：呐喊语堂 莎莎
二00七年五月于南京
1987年4月11日
理想是美丽的：黄色的军装，束身的皮带，久以想往的手枪……站在风雨里为人民服务,可是扑灭了,理想扑灭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与你定亲的那个晚上，天空中闪烁着许多星星，他们似乎也为我们感到幸福。地上的麦苗青青的，静静的，它们像和我们一样陶醉。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把手伸进你衣服里接触你胸膛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时的我真后悔，为什么只能隔着，为什么不让我看一眼。我想看，我想摸，可我也怕这样会使你伤心，因为你对我说过，只有结婚那天才能……。
近几日，我的心情很坏，身体也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一点打击，头很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想哭没有地方，也哭不出声来。
死，在清明节前后我曾多次想过，想等夜深人静的时侯，从桥上跳下去，随着流淌的河水远去……。但是，每在这时想到他痛苦的表情，病时的呼唤，痴呆的目光……就会在我眼前闪过。留下吧！为了他，我暂时放弃了死这个念头。我想等他，为了誓言！为了忠诚！忍受吧！忍受一切痛苦。哭吧，受到刺激时，我只有以泪来安慰自己……。
我太软弱了，看见别人欺侮自己，就退缩，可心里仍在气。父母说一句就偷哭。有时别人装可怜，我也可怜他……。我现在只担心你会赚我文化低、身体弱，而不要我要别人。不过我自己也在考虑，假如你真的变心，那我也决不会挡你，我会在你和她成婚的那天，悄悄地离开，到我们曾常去的那条小河边……。你说我能活下去吗？我现在多么想你每个星期六将衣服拿来，从窗子送进来为你洗洗，不过你是见不着我的面的，我永远都不会出去见你。
艳芳才是我的实名，可是我又能有什么芳香献给你呢？我害了你：理想，青春，自由。
1987年4月12日
写信给他。
看见情人不愿叫。是的，在我的一生中，我最不喜欢同学、朋友到我家来玩。不是我不喜欢他们，而是怕父母对我的同学冷淡，为此一些男同学走到我家对面，我常故意躲开。我想其它辍学的同学也常会这么苦闷、自卑吧！
今天我去寄信，可是等了好长时间还没有人来上班，我只好又回来了。回来后，又把这封信拆开，重写了一份，这封信中写了关于徐亮的问题。哥，我怕你说我变心，不忠诚，但我这是出于无奈，因为我班谈恋爱人那么多，老师肯定会拆开信看的，所以我才写了他人的一些事情，你能理解我吗？写了这封信以后，我又后悔，我怕你生气，你一定要谅解我。其实，我何尝不想写我们之间感情的句子呢？我在梦中常常见到你，常常梦见我们睡在一起，想你拥抱着我。我想,可是一隔千里呀!
1987年4月13日
今天我上小店回来，看见了董老师，她和我谈了几句话。在回家的路上，我从心里喜欢她。在以前，我最恨她。因为是她，使我在校会上受了批评，还给我戴了一顶不团结同学的帽子。我恨她,因为是她和我吵架，难道她是学生吗?为了调位置,她就这么干。是的,在我这一生中，这一幕一辈子也忘不掉，我恨她。可是,现在我真的很感谢她,是她的教训我才变得这么快。在我和你的事上,她讲出了自己的实际情况，她教育我,我也懂得,不管她怎么教育,我心里还是想着你,爱你是言语无法表达的,她们的教育只管一时,我不知做得对不对。我想牺牲自己的一切来帮助你,反正我是不会念书的(因为妈妈不给念,我终身恨她)。在你成家以后,我想走，再也不要回这个倒霉的家,也许就在今年，后年,不过也要看你过得怎么样。
1987年4月14日
月儿圆,月儿亮,今晚的月儿啊!你为何这样圆与亮?月儿告诉我，我的阿哥在哪里?他是否在你的身下寻找我,是否在上晚自修。还是在皮麻[整理者注：顽皮的意思]。阿哥，你到底在哪里呀！我知道你恨我。上次我没叫你，你生气了吧？是的，如果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会生气的。可是上次我到你家去，回来后她吵了我几句[整理者注：批评了几句的意思]。我呆立那儿，望着“滴达”奔跑的大钟整整一个小时，我不动，也听不见她说些什么。眼前，脑海里总闪出你不同表情的脸。后来，我将你母亲的话告诉她，她生气了，说我嫁不出去也不嫁给你家，你家太不知人情了。哥，说实话，那天早上你走了以后，你母亲对我说，让我星期天到你家去拿什么见面礼。当时我回答说，钱无所谓，再说你还没有毕业，这些事如果现在办，你在学校会受到影响，等到毕业以后再说。哥，回来后，我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妈妈，妈妈没有说你，只是说你妈妈，哥，我也看你母亲说话方面好像有点直[整理者注：直爽、固直的意思]，是吗？哥，你放心，母亲说不让我嫁给你是一时气话，如果是真的，我已经打算好了，宁愿守一辈子女儿寡，也不重新嫁人。我怎么也没想到贝建胜家很早就请人来提亲，说我们姐妹随便给一个给他们家孩子[整理者注：意思是给他们家儿子做媳妇]。哥，真没有想到每次与他们见面都那么热情地叫我，原来是想这件事啊。哥，告诉你，等姐姐出嫁以后，我们就结婚行吗？
哥，你会不会在学校里爱上别的人呀！我怕，可我自己在考虑，我们要是结婚了，但也不能与你同枕共眠。我睡在另一床被子里，等三年以后，我在你的帮助下，考上工作。我们再共枕。不过，我也知道，这样不行，我想自己配不上你，让你受委屈。哥，原谅我，我现在变了，对谁都冷淡，因为我受到的刺激太大，我总觉得谁都在讽刺我，不管遇到谁，实在不得已了，对他笑笑或者说一句，其实，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真正的笑过，一般也不大愿意笑、说话。我心里埋藏着谁都说不清的委屈、痛苦、秘密。
1987年4月15日
哥,你收到我的信了吗?你能周末晚上到我窗口来吗?我等你。哥,我多么想在你怀中睡上一觉，你能理我吗?哥,几天没见你了,我多么想你呀!还有你为什么几天来放学以后都不看看我呢?哥,我一直不理解,哥，你告诉我,你真的变心了？
今天我和她们下地干活,很累。可是我一想到你,还是坚持做到底。哥,为什么呀!噢!我心里太乱,不能写下去了.
1987年4月16日
天黑茫茫的,在这黑夜里我在寻找你，为了你,我愿做出一切牺牲。我想我什么时候再能进学校读书,估计今生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做一个有知识人的妻子。我也不想害你,想想以前,我害你错过一次学习机会啊!我是多么可耻,我不是中国人。
我是一个野孩子,我是一个喜欢发空誓的人,是妄想世界中的人。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1987年4月17日
今天我听了中央台的“青年之友”节目、江苏台的“文艺天地”节目、安徽台的 “87年广播歌选上刊登的歌曲”、上海台的“南方前线战士”的歌、山东台的“儿女传奇”等。当我听了中央、上海、江苏这些节目,我深受感动。可是我更多的还是忧伤，我不相信我还会再鼓起勇气走向生活,在这世界上我失去了母爱,失去了学习,失去了青春，我还什么脸活呢?现在给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我学着做饭,学做农活都是为了我们将来的生活,都是为了我们的家庭。
仅仅五天没见,我想你都快哭了。中午的午睡时间我总是睡不着,我睡在哪里都想着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事,想着,想着，后悔、惧怕、绝望、同情一齐拥上我的头脑,在当时我多么想喝点农药一走了之，可是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使我冷静下来。是害怕？是留恋？我说不清楚。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为什么我每天都陷于绝望当中?
1987年4月18日
夜静悄悄的,我在等你。可我又害怕你来,九点钟我出去发现了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我怕父母会监视我们.我径直的向桥东走去.在桥头上你站着对我说“快回去,你父母会…”其实当时我多么想和你说几句啊!我从口袋中掏出这本子,撕下一页给你,你又拿起两封信给我，这时,传来了小弟的呼唤声,我要走了,可我连一句话也没和你说,走到你眼前，我一把抱住了你的脸,亲了一下,又轻轻地亲了一下，你也把我抱得紧紧亲了几下,我们分手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分手了，可就在这一瞬间我觉得你瘦了许多。哥,为了想我，瞧你瘦的这么快，我真想痛哭一场.
1987年4月19日
哥,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如果去念书,就断绝我们的关系；还有一条就是在家务农。哥,我该怎么办?我想了好久,还是不能决定。我为此也哭了,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应该去念书。
你今晚来了吗?我不知窗户是谁拨开的,我以为是你,但是不可能是你。
1987年4月20日
今天我给你写信,告诉你以后不许来信给我。其实我多么想天天见到你的信呀!可是为了减轻你精神上的负担,为了你有充分的精力去学习,我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相思。我给你写信,为了表示我对你忠心的爱,我用针刺破了中指,将三滴血印在了你的信上。哥，我真的爱你。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爱你，可以说,海枯石烂,天地重合不变心。哥，你还不相信我吗?其实我也怕你变心,可我总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哥,当我知道你一点音讯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有希望,理想之火重新在我胸膛燃烧。
1987年4月21日
今天我想去寄信,可我有事又给耽误了。我也想星期日上街遇见你,可是这不可能。哥,以后我不想再寄信给你了,怕影响你学习。
1987年4月22日
今天,贝海连同学将辅导练习带给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今天的书到了,因为我看见了邮递员。当时我多么后悔自己没有把信寄出,否则你今天不也能收到我的信了。
1987年4月23日
哥,来看看我吧!我不知怎么的，心中一想你就记不起你的模样，无数的话堵住了沉闷的心口。中午,见不到你，睡觉时就流泪,晚上见不到你,睡在床上就梦见你。哥,来看看我吧!我实在想你呀!自从分手后,我们只见过一次,可是我还没有看见你的脸,就分别了。哥,想我吗?
1987年4月24日
世间的生活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哥,死的阴云越来越接近我了。妈妈是给予我生命的人,却逼迫我死。今早她到二奶家去不知什么事,回来后两个人一起说是到西边大庄去看看,我随便问了一句,去干嘛?二奶到我耳边对我说:“庄上马家与陈家闹事,你也去吧!去看看.”我刚想说不想去,妈妈却说,她去干什么,去学人家吗?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这么一说,我气极了!十七年来,我从没顶过嘴,今天我顶了她一句,谁让你生我了。说完我就去河边洗衣服,我看着河水,我的心早已随它而去,我向四下望了一下,看没有人,就想跳下去,可我又停住了,我走了,你怎么办?无耐[整理者注：应该是“奈”]我在河边哭了,无声的泪落在我滚烫的面颊上。中午,我煮好饭也没胃口吃。后来,我才听说马家和陈家的事。原来马家的二女儿十八岁,陈家的儿子二十七岁，马家的女儿和陈家的儿子在一起睡觉已经有二三年了,他们两家相处比较好,去年陈家儿子给马家女儿买了一件滑雪衫[整理者注：像今天的“羽绒服”，但内里不是羽毛],不久马家女儿怀孕了,于是陈家便带她去做了人工流产,今年她又怀上了,她始终要和陈家儿子在一起,她父母不允许,陈家当然想要这媳妇,想带她跑,没跑成。于是,陈家也不要这女的了,叫她们家再给他家找一个媳妇。说是她家女儿误了他家儿子的青春。
哥,想想妈妈说出这样的话,那请别怪做女儿的不孝,我没有妈妈,我是一个野孩子,所以也请你原谅我吧!我不能嫁给你或者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整理者注：这里应为任何一个人]。哥,不是我无情,像我这样的女孩子谁要呀!整日与泪水打交道,野孩子!没有妈妈的孩子。哥,求求你,你再另找个媳妇吧!我是谁也不嫁了。哥,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久。哥,我想帮你打一件毛衣,可是毛线太贵了,我现在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去买,要知道一件衣服要二十几块钱，对于我还真是个问题。哥,我想写信告诉你帮我买七支线交给我，我自己也买七支,这样就够一件衣服了。可是我却不愿意告诉你实情,也不希望向你父母要钱。你能省下零用钱买七支线给我好吗?
1987年4月26日
今晚我在姥姥家,是和姑姑去的,叔叔家的儿子刚结婚,到了那儿我打开电唱机,有一首>,里面唱着:春天的钟,血染的风采,故乡的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季节里……
夜暮降下来了,我很久才睡,但就是睡不着。我望着洞房,想象我们的洞房,我哭了,我还能有洞房吗?夜里在梦中，梦见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有美丽的洞房,整齐的床,我被你紧紧抱在怀中,我哭了,想象受尽的折磨,终于合为一体。泪,还挂在脸上,洞房还在，可是却不见了你,我在床上看了又看没有你。海,你在哪里呀?为什么是空梦?为什么不是现实?为什么……
1987年4月27日
今天,我故意在姥姥家回来迟一点,我希望能遇见你。可是,在街上遇见了母亲,我把小妹交给妈妈,自己一个人骑车走。小同学放学了,我慢慢骑着车,看见班级的女同学回家了, 我以为你也来了,就故意到小店买了一支蜡烛,一付针子才回到路上,还是没看见你,我下来慢慢的走,走到东面，故意到水池去洗脸，准备等你来,等了好久,你还是没来,骑上车子,到了坟场西边的那条路上,把包里的东西整理整理,把毛线弄齐,又等你一会,你还是没有出现,我含泪走了,走了不远又回头,我多么希望能看你一眼,就一眼也不行吗?回来后妈妈问我到哪里去了,我撒谎说在二奶家,其实我真的在她家,不过时间不长。哥,没有见到你却被责问,你让我怎么说呢?
1987年4月28日
哥,每当我想起你对我的情意,每当我想你心急的时候,每当委屈的时候,每当想你流泪的时候,我将我的无语话儿倾诉在我为你打的衣服上。衣服呀!你何时才能织起,你何时才能穿在他的身上！衣服呀!请带着我的心,到他身边去吧!衣服呀，告诉他我永远只属于他。我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没有照顾好你,没有做到一个未婚妻的职责,原谅我吧!我的海子!
1987年4月29日
哥,原谅我吧!我不嫁给你了,因为有几件丑陋的事,使我无法嫁给你。如果嫁给你将会受到委屈、耻辱。哥,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可我不敢对任何人讲。我父亲和我妈婚后不久,就又和毛贵香的姐姐生下了一个孩子。孩子不在了,故此父母经常不和,到后来有了小弟,父亲才不在[整理者注：应为“再”]和妈吵架,以后才好了,现在父亲很爱母亲了。
鱼儿乱跳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原来父母他们去偷人家养鱼塘的鱼了。事后,我连鱼里的花生米都没吃,害得我几天没有菜吃,一看到鱼,我就觉得可耻。
哥,据奶奶讲,爷爷他也和父母以前一样,现在奶奶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为此经常打架,吵闹。哥,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家庭这么乱,为什么三代人都在为婚事苦恼。哥,现在我们这个家庭里整天布满了阴暗,恐怖，这一切不好的兆头。哥,今天我才感到我不能嫁人,尤其是你。哥,请你永远把我当成是你的未婚妻,亲妹妹看待吧!我不能害你,那样的话我便会受到良心的责备。哥,以后我为你做事,你别老是……
1987年5月1日
难忘啊!今天是星期五。夜晚我在收拾床,走到桌前拿衣服,就听见窗外轻轻一响,我本能的抬起头来向外一看,有三封信放在窗户上,我不动声色的拿起装进口袋就出去了。刚到外面我就看见你打着电灯站在桥头,当时我多么想扑进你的怀里,可是我不能……
夜深了,我打开信一看,泪就禁不住流了满面。哥,你怎么不相信我了呢?难道就为了那封信吗?哥,你心里没有别人我知道。可我心里也没有别人呀!我根本没去严家,也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变心了，我用花言巧语来骗你。哥,除了你在这个世界我再也不要别人了,哥哥，相信我吧!我想你都快……
哥,每当我睡在床上,眼前就闪出了洞房，你我紧紧搂在一起,可是一切都化为泡沫了,我怎么能心里好受呢?我流着无言的泪,看完了信,泪都把字冲跑了。哥,此时此刻我多么想放声痛哭一场呀!可是不行,他们会被我吵醒的。我边哭边想,从此我将再也不能回到你的怀中,将再也得不到你的原谅、帮助，将再也不能实现自己的幻想。就在钟声敲了十二下的时候,我才从哭中清醒,可是无言的泪又流,我委屈呀!我做错什么事啦!钟声又响了,哭着、哭着不知何时进入了痛苦的梦乡。你会不会将爱献给另一位姑娘呀!不,哥你绝不是那种人,不是呀!你心里只有我,可我却不能给你更多的帮助。哥哥呀!我心里也永远只有你。
1987年5月2日
在街上回来,我在看完你的信以后,我擦上门,痛哭了一场,我这时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哥,我忽然发现你信上写到:wo de fang,wo shi duo mu de xiang lian ni. ni hui lai ba ?wo de xin shang ren .wo de ren , ni shi f0u hai shi yong jiu de deng wo ? qin ai de zai jian . wo shi bu hui li kai ni de ,yong yuan bu li kai .
终望 qi hai
莫要盼君归,莫要死呆板,心情要开活,君而永不归。
哥,你等我呀!尽管我们地位不同,可我还是要等你。哥,你心里痛苦都怪我呀!哥哥,我一定等你。哥,没有你，我就不结婚,哥,真的不理解我吗?我定回还君。
1987年5月3日
今天本来打算去邮局的,可是我却不想去,因为你是不会去的。哥哥,我想了好久,我还是觉得谁也不嫁的好。哥,我是永远不会原谅我妈妈的。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并不总是人,有比人死得更可悲的是------人类的灵魂-------艳芳.
哥,看看我吧!我想念你呀!哥哥!
1987年5月4日
今天上海台的每周一歌节目是:春天的钟。其海,我从心灵上感到对不起你。其海呀!你是多么的糊涂呀!你现在这么年轻就坠入了情网,要知道美丽的青春之火就会从这儿被扑灭。其海呀! 你清醒一下吧!一失足成千古恨,哥,你现在还年轻,才上中学,一定要打好基础。
其海!我对不起你呀!每当你用心学习的时候,我却给你增加了心灵的痛苦。其海,你骂我吧!打我吧!否则我的心是永远也不会安静的。其海,我深沉的知道,你爱我胜过一切,你希望我永远成为你的妻子。你为了我不知吃了多少苦,可是我……其海,我真的想我们从今往后生活在一起,你就是我的丈夫,我们日夜相伴,和睦相处,可是不能呀!其海,你现在还年轻,你的学业,理想都没有完成,知道吗?其海,你现在来劲学吧!
1987年5月5日
如果你将来考取工作,能不甩下我,我一定做你的妻子,至于你们家请人说,那就不必了,等你毕业以后再请人说,到那时我一定打通父母的思想,让我们两家……
其海，说实在的我自从接到你信后的夜晚,每次都梦见我们被人拆散。其海,集中精力学习吧!我每日都在心里轻轻呼唤着:哥哥,学习呀!
1987年5月5日
今天我去街上,在路上我遇见了许多同学,当时我多么想转过头不去了,可是又一个希望推动我的心,也许我能遇见你,过去了,路越走越远,可是就是没见到你,我开始后悔甚至觉得自己太荒唐了。葵花总是向着太阳,我总是向着你。没有水的树不会发芽,我没有你，就没有生活,没有你的爱我便会枯萎。倒了松树还会发根,遭受了委屈的爱,还会被人明白。我是一只无情的鸟,你是这只鸟的温柔丈夫，像葫芦离开藉葫藤,我离开你就像离开它，青春之火永不熄.你还有亲爱的同学们千千万万和你同龄的青年。
1987年5月6日
其海,今天我又重新给你写了 ,偶然间我发现了退回的画,其海呀!你难道真的想走吗?其海,我为了使你也能玩到烟花,可我……我决心不再要这烟花,不要,它使我走向深渊起步。其海,今天是立夏,你好吗?我今天将衣服拆了重新织,其海,来吧!我在等你呀!
1987年5月7日
残月呀!你为什么是半边，难道他也将离我而去吗?告诉我,男人的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是怕女人甩掉他吗?在月色朦胧的桥边是你吗?你为什么来了又走？你是见我站在门口吗?不见彩色的烟花放给你,你可见到,我只是不明白,难到你也像那迷人的烟花,色泽一现,就烟消云散.不,你不像,可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我呀!
1987年5月8日
这几天,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梦,甜蜜,幻想,美丽,可事实酸楚。啊!生活,难道这就是我的生活；青春,这就是我的青春。青春就要被我毁灭，青春之火永不熄?我今天叫小弟将书带给你,你收到了吗?我在上面写到速去,8:30—9:00特殊例外勿忘.你能到街上去吗?
1987年5 月9日
紧紧的盯着窗口,他能再来吗?我想入非非,不过后来我把窗子紧紧关了,你不会再来。啊!难道我真的要失去你吗?不,我不能失去你呀!明天就要见面了,向你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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