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锦时之----早安,春天
毕卡
2009年3月6日,阳光终于掀开了笑脸。
与往年不同,今年的阳光似乎来得特别的晚。女儿回来和我有点生气地说:“妈妈我要改课文里的一句话”。她说:“‘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的脚步近了’,我要改成‘盼望着、盼望着,太阳的脚步近了’”,她小嘴嘟嘟地说。
是啊!连绵不断的阴雨天,从春节过后,一直下到3月初,把孩子的心都下乱了。自行车不能骑,轮滑也只能抽雨歇的空隙溜一小会儿,还总是弄得湿漉漉的,摔跤也摔得不畅快,户外的所有活动几乎都被终止了。
不要说孩子,连朋友的MSN签名也改成了“我要晒被子”。受她影响,我也在3月6日这天,把我的MSN签名改成了“早安阳光”,以资鼓励吧!看来人们见面时用天气来做开场白,不是没有道理的。
妈妈打电话来说,公园路和彩香路的童装店里冷冷清清的,不像往年那么热闹,妹妹的童装店生意也清淡不少,除了一些老顾客,很少有新面孔光顾,可能是受了金融危机的影响吧,现在大家都把口袋捂紧了。妈妈年纪大了,不知道金融危机是怎么回事,但人们都在这么说着,她也越来越觉得惴惴不安起来。从顾客嘴里听新鲜,到真的好象有点“危机”的感觉,也就半年的光景,现在她动不动就和我说:金融危机了,你花钱要省着点儿!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深陷在一种既定的状态里。生活的琐碎,偶尔沉闷的情绪,对未来不可名状的担忧和期许,和那些让你的心从半空中落到地上的亲情,淡淡的,朴素而塌实,真切而美好,好象不觉得,好象时时刻刻,无处不在。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特别怀念乡下的日子。
年前回乡下过年的时候,看着车窗两旁苍劲挺拔的水杉,一行行掠过眼前,因为没有了绿色,加上冬的肃杀和呼呼的寒风,或许是心理的作用吧,忽然就涌起“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的感觉,真的觉得萧条起来。虽然今冬江南并没有下雪,但去年那场雪灾的痕迹,似乎还未从心里完全消逝。
待回到乡下,邻居家的小黄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很健硕,领着一群跌跌撞撞的、毛茸茸的小家伙们追着我们大呼小叫,来自山东的瓜农,寄宿在我家屋后的临时帐篷内,正和他那位肤色粗糙却红润的老婆,一起做着面饼,看到我们,搓着厚实发红的双手,乐呵呵地探出头,与我们打招呼:回来啦?!心情就在转瞬间闹腾起来。
屋子前面的腊梅,据伯父说,已经怒放了近一个月,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女儿的那篇《梅花》作文:“我家乡下有棵梅花树,开的时候特别香,有很多人来闻花香,有的人闻了半个小时,有的人闻了四十分钟,还有的人,闻了一个多小时……”那是她第一次在作文里运用“有的…有的…,还有的…”为了表达梅花的香气,她除了反复用闻的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孩子的作文,虽然看来那么直白无趣,却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印象深刻,想起来就心情大好!原来,糟糕的只是一时的天气和心情。还是那个时间,还是那些花草树木、人和事,换一种眼光和心境,看到不仅是美好,还有温暖。
我一直觉得,对于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人来说,能够在乡下过年是幸福的。
乡下的白菜,长在地里,双手抱着使劲来回晃,突然间就从根部断了,一页一页掰下来,洗干净了放在暖锅里涮一下,尝在嘴里,有股子清香的甜。荠菜也是野生的,拿个菜篮,后面跟一群孩子,还有狗。不一会儿,就能挖上一篮子,走惯了水泥地和瓷砖地板,来到乡间,与泥土来一个真切的亲密接触,哪怕指甲里全是黑乎乎的,那份自然和纯净,也是久违的亲切!
我常常想,每个人应该都是有根的吧?不管在城市、乡村,离开了土地,离开了那些平实的东西,人的心往往很难着陆。就如现时的金融危机,大家的心都悬在半空,政府和民众,老人、孩子,还有我们这些正当年的所谓做着事业的人,无一能够幸免。然而,当你回到土地,看到黝黑、湿润的土壤里,一天不见,就有新的绿色冒出来,你会觉得,一切寒冷都会过去,虽然这话难免落入俗套,确是千真万确,只要你有根。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那首诗的后面两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觉芜尔。
原来春天,早就等在你心灵的某个转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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