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顿读的断与连
1.双关中的顿读
双关中有一种比较有趣的情况,那就是利用古代没有标点符号,把句子经过顿读之后,意思发生巨大变化,有时候甚至变成相反的意思。著名的例子有:
“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一文钱。”
“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一文钱。”
以及: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这都是断的例子,相比而言,连的例子就少得多了,但是也有,比如:
护士看到病人在病房喝酒,就走过去小声叮嘱说:“小心肝!”病人微笑道:“小宝贝。”
护士说的“小心肝”本意是“小心/肝”,小心肝脏的意思,病人连读起来变为打情骂俏的昵称。
又如:
“发展中国家具有巨大潜力”既可以读为“发展/中国家具/有巨大潜力”也可以理解为“发展中国家/具有巨大潜力”。当然“连读”的同时,一般都伴随着“断读”,“发展中国家”连读之后,“家具”则断开了。
2.灯谜别解中的连读
灯谜的顿读情况也类似,绝大多数都是“断读”,所以少数的“连读”谜作就显得弥足珍贵了,这种类型的谜作在近年来的评佳中占据相当大的比例,比如前面的“张择端正道”以至于目前所谓的顿读大多指其中的连读。但是顿读手法却极其传统,比如名谜:
毛公、薛公、朱亥、侯生,信陵君敬而畏之(成语)肆无忌惮【制谜:谢会心】
就是创作于上世纪初。本谜直接从成语“肆无忌惮”中间读出“无忌”来。当然还有其他很多例子,但是以集单字底材的谜作居多。
从固定底材加以连读的谜作数量并不多,因为合适的底材毕竟少见。更多的是通过底材延伸手法来创作,在上世纪就出现了一位代表人物,他就是我的普宁老乡庄容川先生,谜号一笑老人。他通过集底创作了大量的顿读佳作:
只叫声庞统,不加上敬称(聊斋篇目二)单道士、元少先生【制谜:庄容川】
暂将冷眼观螃蟹(梁山泊人名、诨号各一)张横、行者【制谜:庄容川】
“半夜有行舟”(探骊)泊人一·时迁【制谜:庄容川】
当然也有固定谜材顿读的:
“能算南辰北斗星”(诗经一句)在公明明【制谜:庄容川】
不知道谜作是什么时候创作的,但是庄老先生出生于19世纪,在上世纪80年代逝世,因此想必这些谜作的创作年代也不会太迟。
3.顿读粘连的两种手法
从上面的谜作可以看出,顿读的谜底大都是4-5字,其中很多是借助人名来连读的,如:
“凭你是谁,二爷吩咐的,一概不许放人进来呢!”(旅游活动连古地名)探宝玉门关【制谜:林敏(谈笑周郎)】
通过“宝玉”的名字将“探宝”和“玉门关”两个字连在一起。还有像前面的“无忌”、“士元”和“公明”等。
另一种则是通过固定搭配的词汇来连接,比如:
“张大帅进京,八千辫子兵。小皇帝上殿,老家伙发疯。美梦做了七天整,哏儿屁着凉嘎崩崩”(事件报道用语)反复辟谣【制谜:王醒宇(星汉)】
谜中的“复辟”的连读同样让人眼前一亮。前面谜例中的“端正”、“横行”和“一时”也是如此。
4.顿读谜的现状
顿读虽是传统手法,但却是最近十多年来发展最为神速。记得二十几年前,顿读谜中,“教科书”中列举的经典谜作是:
重召玉环(京剧二)杨门女将、二进宫
这则谜放到现在来看,已经十分平淡了。今天的手法早就远超以前,有二处顿读的,比如:
故曰:“人在江湖,岂能数典忘祖!”(篇目连古书)陈涉世家史记【拙作】
其中“涉世”和“家世”(转者按:原文如此,似为“家史”之误)都是顿读。
也有多字连读的,甚至还出现成语连读的,比如:
屡提练习长短句,言谈恳切情意深(探骊双珠,4+2+1)数学词语·重心、长【拙作】
5.局部顿读与整体连贯
随着连读谜作数量的增加,现在对这类谜作的要求也在不断提高,目前来看,一则好的顿读谜,不仅要求局部顿读巧妙,而且要求整体意思连贯,后者更加重要。比如:
功罪人间评宋江(成语二)天下为公、明辨是非【制谜:郑百川】
在局部上,“公明”的连读将两个成语粘连起来;在整体上,谜底顿读之后又自然流畅。因此才算是一则好的顿读谜。
又如:
老是口吃,只好动笔(懒职员年终时心理)总结巴不得不写【制谜:郭少敏(老鹰)】
谜底本来读为“总结//巴不得/不写”,入谜别解后读为“总/结巴//不得不/写”,有“连”也有“断”,“结巴”和“不得不”两个词语都与原来的意思大相径庭,但更重要的是通读谜底,不仅符合语法,而且符合逻辑,因此这才是一则成功的顿读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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