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70后,进城已经快三十年,想起久别的家乡让人无限怀恋,打算以后回老家农村养老,可是前几天回老家的经历,让我对以后回农村养老的打算产生了怀疑,我放弃了。
前几天趁着暑期,我和爱人闲着没事,想起久别的家乡,想以后回去养老,现在先回去看看老家农村的情况吧!
我和爱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坐上回家的高客大巴。一路上,风景秀丽,绿树成荫,好一派田园风光,高速路上车开的飞快,我们高兴的回忆小时候的足迹。
车到镇上街道,我们迫不及待的下了车,踏上回家的路。一路上,我和爱人高兴的讨论家乡的变化。
是啊!家乡的变化真大呀!昔日泥泞不堪的土路,如今被铺上水泥,拓宽了不少,像一条灰白色的带子直通向远方,路边的树木郁郁葱葱,芳草萋萋,看不到庄稼地,我奇怪为什么没有庄稼?
到了村口,看到白墙黑瓦,房屋高大气派,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村里静悄悄的,没有鸡鸣狗吠,没有炊烟袅袅。村口的小河里,河水清澈透明,一眼看到底,有许多小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却看不到捉鱼的小孩。我奇怪村里的人,都去了哪儿?小孩子呢?为什么没有人捉鱼?
进了村子,我们欣喜的看到村里的路面也已经硬化,变成光滑的水泥路,路的两边还装上了漂亮的太阳能路灯,村口放着绿色的垃圾箱。可是就是没有人,昔日坐在村口核桃树下聊天的邻居们,一个都不见。而村邻们的新房门窗,都被砖块堵上了,院子里一人多高的野草埋没了路径。看得出,主人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走在村子里,周围死一般的宁静,让人感到压抑,想找个邻居问情况,可是找不到一个人。回到家里,打开生锈已久的门锁,打来井水,把家里抹洗了一遍,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把床褥取出来铺开,一切收拾停当,才算工作完成,稍微吃点东西,去村里溜达。
在村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个人,我好生奇怪,有点恐惧,和爱人满腹狐疑,突然看到邻居家单身大哥蹒跚而行,大哥看到我们,吓了一跳,说“你们怎么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到家里坐坐吧!”
我们和邻居大哥坐在门口,问起村里的情况,大哥说,村里人都在城里打工,只有春节才有部分人回家过年,平时村里没有人,过年人也不多,没有以前热闹的景象了。村里现在只剩下7个妇女和他唯一一个男人,他负责村里的垃圾清运和道路清扫,可是每天路面干净村里没有垃圾积累,因为村里没人啊!
我问村里的孩子呢?为什么不见打闹的孩子,大哥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村里哪里还有孩子呢?孩子们早都被大人带进城读书啦,村里的学校前几年已经没有了,现在咱们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学校,只有镇上的中心小学,还有稀稀拉拉几个学生,有钱的人带孩子去西安上学,没钱的人带孩子去县城上学,村里没有一个孩子。”
我们和大哥在门前说话,身上的花蚊子嗡嗡的飞着,用手拍打也不躲开,咬得我们裸露的皮肤起了几个大包。大哥进屋端来一盘蚊香点着,说“树多人少,蚊子能把人吃掉,每天晚上自己被蚊子咬的睡不着觉,全凭蚊香才能好一点,蚊子没见过人,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人,还不狠狠咬几口?”
晚上躺在床上,听着周围万籁俱寂、悄无声息,只有不知名的鸟叫声,我想起恐怖片《乡村老shi》,心里害怕,不由向爱人身边挤了挤,用被子蒙住头,幸亏山村的夜晚很凉。
早上起来,发现忘记带牙膏牙刷,想去村里买,爱人拉住我说,“你没听见大哥说村里没人吗?你去哪里买呢?回头去镇上街道吃饭逛街顺便买牙刷牙膏,早上就凑合凑合吧。”
我们来到镇街上,想吃点小吃,可是许多店铺门前都写着出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面馆,要了一盘炒面,我问卖饭的老板生意好不好?老板摇摇头说,“哪里有人呢?今天逢集,看看现在快要到高潮,街上的人能数清,家家门面房都租不出去,人都去城里了,前几年有学生上学,村里还有几个人,现在孩子们都去城里读书,哪里还有人呢?”我问在县城读书的孩子,暑假也不回家吗?
老板说,县城也没有学生,大人都在西安打工,把孩子都带西安去了,前两年还有在县城读书的孩子,这两年也不去县城,都去省里了。每个村子都有几十个光棍,女孩都不愿意回农村,为了娶媳妇,大家都忙着挣钱在城里买房,省城买不起的人,给儿子在县城买房,可是人家女孩子又看不上县城的房子,非要省里的房子,现在县城的房价也抬高了,据说碧桂园的房子已经8000多元,许多人买了房子都空置着,想卖又卖不出去,晚上不少小区黑灯瞎火没灯光,房子是有价无市。
当听说我们想要以后回老家养老时,老板睁大眼睛,说“你儿子是不是工资低,这几年城里不好混吧?”为什么?我奇怪地问,老板狐疑地说,“人家都在想办法去省里发展,只要在城里能打工养活自己,谁还愿意回老家生活,我也正在给儿子在城里买房,如果买成功,我也洗手不干,进城养老了,街上没人,生意不好,混日子呢!在老家养老,村里连人都没有,万一半夜三更有个急病,只有等死了,买一包盐都要上镇上,想借都没有地方,如果不是在城里没钱生活,谁还愿意回农村养老?明明城市条件比农村好太多,谁不知道呢。前段时间,我村老头脑出血在家没人知道,儿子打电话没人接,后来还是打给亲戚让亲戚从街上去家里,才发现人已经去世多时,儿子后悔父亲不听自己劝,舍不得家里不愿去城里养老,才造成这个结果。你们在城里舒舒服服的养老多好,人又多、热闹,又方便,想不通为啥想回家养老?”
我无言以对,觉得这次回家颠覆了我童年的回忆,老家变得漂亮而又陌生,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凉。在街道逛街,行人很少,只有几家服装店和商店的门开着,营业员无精打采的坐着向外看,我想起以前逢集街上摩肩擦踵的情景。
在镇街北,看到一幢幢漂亮的楼房拔地而起,原来是移民搬迁小区,看着规模不小的小区,应该有许多户人家啊!为什么没有人?应该小区的人也在外打工吧?
在村里呆了几天,我实在受不了:寂寞、冷清、孤独、害怕,蚊虫叮咬,厕所不卫生,我觉得以前想回老家养老的想法简直幼稚的可笑,如果不是回来实打实在家里呆几天,还一直念念不忘以后回老家养老呢!
我实在受不了,催促爱人赶紧回城算了,以后再也不要回来,还是条件太差。
我觉得老家就像每个人心上的白月光,如果回家住几天就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说到底,还是城市舒服。想起以前在村里时,心心念念想跳出农门,非常向往城市的生活。现在在城里呆腻了,回想起老家全是好,只有回家住几天受点罪,才记得当初的狼狈和困苦。
所以,我劝想要以后回老家养老的人,还是打消念头吧,在城里待久了,在回去过苦日子,是很不习惯的,老年人是疾病高发期,还是住在城里和儿女在一起,城市医疗卫生发达,有个头疼脑热去医院也方便。让老家就留在记忆里吧。回不去的老家,不想待的城市,矛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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