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林谈齐白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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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本博开新浪博客以来,陆续写了有关齐白石绘画的文字,现集中整理发来,以便让诸位更为深入的了解他的艺术与人生,人无完人,尤其是杰出人物更是如此,谈论一个人,当以他人本业为核心,不带有色眼睛去看一个人,平心地谈论他的艺术,从而获得应得的东西。以下全部是本人原创文字,除特别注明外,可到本从新浪博客里查询,新浪博客的文字皆有发文时间,以证原创。

  1. 造境为方外,世人多不识--读齐白石山水画

  齐白石的画,多为其身前人骂,这类作品,以山水为先,花鸟次之,这也难怪,俗人之眼,当多识红艳艳的牡丹,那些黑墨团团源自古之高人的画风,如何为世间多数人识得,诚于老齐自己说的“画里山河无赋税,摆来燕市几人看。”观过齐氏山水的人,无赋税的大好山河是什么样的,其实就是陶潜造的那个乌托邦,不知汉,何况魏晋的世外桃源,当然是以湘地其老家的风情为主,还有岭南的风情,充满芭蕉叶的佛国世界,那种山总是桂林山的山形,要不就是湖海泛舟的那种江湖情怀,还有那些晚看暮雅归来的情形,当然更多是其童年在乡间远游的记忆,不仅在其花鸟画中画得多,在其山水画中俱是如此,这些画,有诗情,有意境,有真挚的故国之思,有在战乱不太平时代的理想世界的样子,此山水之境的人民怡然自得,无赋税,何况战火与人世的纠纷,真个美好的桃花源啊,你看他造的山水之境,那种的南方屋宇,或有在今天凤凰古镇还有其它中国小镇能看到的吊脚楼,或在山间,或在水边,或在水中央,或是芭蕉满屋,或是翠竹簇拥,或芙蓉环绕,这其实就是古代中国文人心理的同构,看惯古画的人,不仅是四王,连荆关董巨离齐的山水也远着呢,画得总是太“简单”了。问题是米家山水不“简单”吗,世人不解齐璜画,尤其不解齐璜山水画,只怪老齐自己太霸道了,删去临摹手一双,画的完全是自己的山水,让有预成图式心理的中国世间观画者,不习惯,不理解,觉得太唐突,真是讨骂呀!

  他的花鸟画总还是有细节,有精心刻画的虫子,而山水多是逸笔草草一挥,但还是总有细节不放过,往往又是画中核心主旨的部分,今天的画人越画越有与照片试比高的气派,不仅油画如此,国画亦更多的倾向“现实主义”,而老齐的艺术理解却是“贵在似与不似之间”,有诗意的浸润,有文学趣味,有幽默感,当然有思想性,有正义性,远离世俗流媚,同样就会有正能量,不过这样说齐氏山水画太远了。回到齐氏山水画,画家造境如同方外,画时或许“简单”,但常人难画出,却是两个画外功夫常人难到,一个是诗文的功底,一个是书法的功底,这里面恐怕还包括治印的艺术感觉在里面。大部分今天的画人画画,多不深入诗文,尤其是古典诗文,而书法一门,今天的画人,能深入到吴昌硕齐白石那个境界的亦少,像西洋一路的林风眠、吴冠中,因书法的功底而使其线条的力量感上弱于国粹派,部分大师尚且如此,常人就更不用说了。

  有年使齐璜补救家贫在早期教育的先天不足,大器晚成,这正是齐璜运气比陈师曾好的原因,因此老齐看到老陈的画,哭了,说老陈若能活过来,杀了老齐。也就是痛老天对老陈不公。不过陈师曾也是成功者,他给老齐垫背,搭天梯,让中国出个画界中的太阳,当然不只老陈,老齐获得帮助的有关人物,伯乐,支撑者,相当的数量,一切是个人的努力加天意。在艺术上他深入地学书法,不仅有益自己治印,而且让其画中的线条能够产生让人耐看的视觉持久力,观他人画,岁月长了渐渐失去兴趣,观齐氏画,那是越看越有味,齐的画是老酒,他人的画多半是可乐,只有一种片刻的刺激,过后就淡然,老酒是永远的回味,这就是大师的作品与常人作品的区别。

  画师画同样的线条,有的软弱无力,有的铁铸成,功夫在画外,世人多不解,没办法,看着齐璜画的水纹,在今天能找出一个同样画得的人,怕是难找出几个,单单是画水纹,就是千锤百炼的,所以齐氏只画弱水三千,加个蜻蜓,就可以独立高标了。梅兰芳也懂齐白石,不仅自己是画梅高手,恐怕是为艺不容易,自己台下千遍,台上一遍,由此理解齐氏,一根线条出现在纸面,却是费尽多少功夫与心血。

  齐的山水画境界往往充满生气,仿佛是一个风水宝地似的,画山水,不在多余的刻画,笔不到意到就可以了,他的山水往往只是一两座山,山下几组屋宇,有松柏,有荷塘,有芭蕉,有竹林,有酒旗,有时是雪景仿佛有水彩画的感觉,寒意中不泛温暖,题画的诗中又是幽默而有味,还有点搞笑,当然亦是骨子里有点酸,对于他的那些用画换酒换白菜可笑的事儿,也是看出齐木匠“堕落”成古代文人(劳动人民堕落成臭老九,呵呵),大有古风。米点云山在他的一些画中得到神奇的运用,往往是天雨时的情形,乌云压山顶,用墨湿润,用笔气脉十分的饱满而连绵,承传吴昌硕画气不画形的理念,从花鸟画注入山水画中,红花墨叶的用色方法,同样在其画秋色与枫林与芙蓉木时,显示出来,此法被李可染发扬光大。也许齐氏的山水画在常人看来不成熟,但他的影响如同徐渭,八大,石涛等人,向后人提供新的东西,其后的高明者,在其开创的风气中前进,终成大家,山水是李可染等人,花鸟是李苦禅等人,看到一些照片中的老齐环绕着观画的小朋友,大概不少人会恨自己没早生几十年吧。

  五年前,余初涉网络,见有轻薄齐白石之画者,大为不平,但当时自己理解亦不深入,无从深入批驳,今天只是把自己的理解更多分享给爱画者,不掀起论战,多学习,多读书,阅历长了,自然会有所改变的,拍卖的价格不断高涨只是某种意义上对已故画家的肯定,全面地理解他,尤其是在当今鼓励创新中国的时代,仍然有必要深入的寻找阅读齐氏的资料,获得更为真实与全面的理解!

  理解齐画,尽可能不把当时的政治形势与画者本人联系的僵化理解,时势有时并非画者艺人的原本想法,只是顺势而为,江浙有些人因潘天寿在当时的不公而迁怒于齐氏,这其实与齐氏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自己理解齐白石在艺术创作上延续了民国的固定模式,骨子里仍然画自己想画的,只是顺应形势而作点改变,不影响画者一生的艺术经历与成就。

  2,红树青山桃花流水--再读齐白石山水画

  此文章的标题源自余少年时随艺校生去湘西写生时路过桃花源在山门见到的对联:红树青山斜阳古道,桃花流水福地洞天。最近热心读齐氏之山水,应当是读过诸多常人之画与古人之画后的一种回归,真正的大家就是常被人骂的那一个,其实也不奇怪,本人有时怀疑齐璜非世上人,为某个神仙下凡,否则他的艺术每一项比如诗书画印,总有不凡的奇气散发而出。作为学西画出身的人,初看齐画不觉得如何的好,而且是画得有点那个,说不明白,道不清楚,阅历与岁月的增长帮助了本大愚有点开悟,渐渐识得老齐,识得其山水画的奇妙之处。生在清国,成就在民国,谢世在今朝的齐白石先生,运气出奇的好,今天的画作出售卖天价也是在招其画魂归来,李可染那句可贵者胆,所要者魂,又是什么,是贵在似与不似之间吗,是学我者死,反我者生吗,今天的常人山水画,能与古人较个高下吗,所有的今天的在国展中显摆的那些画人,能在百年千年后能立定脚根吗,本博写此文章,其实就是想向画画者分享自己的理解,山水画应当是如何的自由独立,如何的多元变幻。艺术亦经历现实主义与革命激情的年代,经历文革后伤痕艺术还有现代狂风的时代,到现在的用现代技术与绘画结合的时代,画家在画什么画,商品画,世俗画,笔墨画,技法画,还有所谓的新文人画,千年的历史,会过滤一些所谓的画人,留下的,就是可以在画界青史上留下一笔的人,毫无疑问,齐璜可以在此青史或简册中有记录的人,不仅是其画印诗文在其画中,不仅是其有点“俗气”而多卖钱生存的花鸟画,而且是世人多不看重的山水画,能够与古人,与徐渭八大石涛齐列的现代画人,是黄宾虹吗,不然,是老齐,在深入笔墨的深度上,齐氏无法比肩黄氏,但是,在造境的高妙上,在诗意的浸润上,在线条的功力上,在空灵悠远的情境韵味上,在布白构成上,还齐氏胜一手,重新的审视齐璜的山水画,也许我想到文人相轻时,陈子庄曾经轻李可染关山月的画,象镜子里看去的,这是在构成上说的,过去觉得老陈有点唐突,现在却是觉得多少有点道理,曾经的吴冠中评潘天寿的《小泷湫图》中谈构成谈得十分的深入,不过愚看了齐氏的某些作品,觉得齐璜的水墨构成不弱于潘氏任何人,有围棋布阵的理念意味在其中,而且湘人本来就长于兵阵,若在构成上布置,那是小菜一蝶。其中有一幅图是三面包围而网开一面,可以是十分的高妙,在近现代的时代,有崇尚徐渭八大与石涛的齐璜,有学 农的齐璜,别人学到的是皮毛,而老齐学到的是精髓。

  越来越多的资料在网上出现,次一等的画面图像的显示让愚者获得更加全面而深入的理解大匠的艺术魅力,尤其是山水画,当然一些学者比如宛少军刘剑峰等人的文章亦进入视线,不过我自己的理解别人无法代替,所谓冷暖自知是也,黄宾虹山水先是画得白净净一片,后是画得“黑糊糊”一片,世人同样不解,有个傅雷十分赏识他的画,当然那是他的好,画得太逼有时会失得“太多”,所谓近现代的山水画第一把交椅不是黄宾虹,不是李可染不是张大千而是齐璜,所为此论者何,线条功夫还是其次,诗意,造境高妙,构成的奇伟,奇气的充满,或者画中的阳刚正气的充溢方是主要的原因。气如何的画出,古画画气不画形,吴昌硕此语有几个参悟者,天地间庸俗之人太多,难有几个拾得者。

  齐氏会把其诗书画印的艺术理念注入其山水画中,有一个总的灵魂所在,山水之境因人而造,人奇而画古,此语真不虚,首先是人奇,如何的奇,老而辣,老而雅,老而稚,老而搞笑幽默,诗文在点松火而伴松香读得太多而十分的“反动”,这种“反动”会影响到他的画境制造,似,他学了的古人并没少于四王这几个太俗古人,不似,删去临摹之手,自然多不似,看不出其画学的某家某派,所有的都化入了自己的风格中,陈师曾,徐悲鸿,少数几个会相画界之马者,识得这个疯子是个不凡的,这就太让老齐幸运了。活着时有这些仁兄的帮助,还不会饿死京华。

  他的花鸟画还是有点俗,这个也是生存的被迫,世人买得多的也是这类的画,让他好歹有饭吃,那种画的境界还不能十分的高妙玄远,空灵无我,有时红艳艳还是没能免于俗气,但他的画山水,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境由心生,不凡的心造的不凡的境,与佛国宝地十分的接近,芭蕉,芙蓉,柳树,松柏,万杆绿竹,红枫桃花,这是他常常画的树木,山形圆浑,有时却方正,南山的风味浓郁于北方,我书意造本无法,画恐怕也一样的,有法后方后无法,无法胜有法,这个境界就到了天人合一的层次,观近代以来的山水作品,到这个境界者,真的是不多啊。

  看得出齐氏的画有天地间不见一个英雄一个豪杰的味道吗,没有人,却有山翁与童子,要不是渔父农夫,还有山中的贤者高士,所谓的英魂豪杰,那是俗人,山翁童子,那是个人的文化情怀与心境,夕阳牛背,老树昏雅,那是个人向晚意踌蹉的心理徘徊与悠然,真个的文人,出身为非文人,变成真个的文人时,比文人还文人,那看昏雅落日的记忆,还够逸笔草草地画出来,画得还有点太那个,成了引导人们唤起诗意兴趣的媒介。

  石涛的画,还有八大的画,还有徐渭的画,少不了陶潜的诗意与桃源胜境,齐氏同样追风于古画之贤者,我们看到齐氏的湘地风情,当然还有西京的路上风情,一路邓林,这种红树青山的造境,过于古人,恐怕是加了老辣的乡愁在其中。有时他的自画像,与凡高不同,那是远景中的小人,画的多半是自己,要不是自己的童年,说画的少年阿芝也对,画中的古装的酒鬼,多半是画自己,醉意不在酒而在山水间,有时期望以画里山水换得酒钱,有时画个白菜换得一车白菜,如此的世上疯子,人不算奇?画能不古嘛?笔墨当随时代,不可是形式上的当随,而应当是心境上的当随,与时俱进不是服饰现代了,心灵轻薄了,古意越浓越现代,有几个理解者。

  画自己的风格时,程式出现了,滕王阁的阁形,其实又象是自己家乡书阁的阁形,有错吗,没错,程式是京剧的艺术高妙之境,梅兰芳太懂了,齐氏何尝不懂,程式,只是为新的造境服务,画了好几幅的滕王阁,王勃的诗意与行文意境并不因为齐氏着笔太少而诗意文情淡薄,境造者空环留置多点而让观者想象与再造同样多点,这就是中国京剧相联络的中国绘画,程式无处不在,反复在一个画面出现,次次有不全同,变幻莫测,这就是中国艺术,高妙者有手法上是多么的相同,你就理解梅兰芳如何看重老齐了。

  已经看到今人开始学齐氏山水,有的学得似,不过有时看到那些画人画张家界,画的象某个角度某个真山之形,就觉得不对劲,画贵在似与不似之间,连吴冠中亦是遵循此原则,今人却仿佛不理解,画得与照片比高低,画得太逼,这个可不是真境逼而神境生,而是与自然太接近,与艺术太远离。至于画得越来越象照片者,若有诗意浸润,也就不算有问题,如果与文学性离得太远,那就是走偏了。

  3,齐白石的美人画

  今天流传齐白石晚岁九十的高龄还想娶漂亮年轻的妹子为妻,却因为挂了而未能成功,其实齐白石年轻时的风流,有些传记中说了一些,而且我年轻时读毕加索的传记,有一本名《毕加索和他的情人们》,写大画家的风流韵事,写他对待女性的态度,还有因女人带给他的艺术激情,大概艺术的超人们,总还有相同的特质,无论西方东方,但我这里不是想说画家的风流遗韵,而是说说他的美人画。

  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齐白石就是靠画虾子吃遍天下的,或者其长于花鸟画,而其山水与人物,不是特别的让人理解,其中人物画,还有一些美人画,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赞许,但是齐白石的人物画的地位,并不会逊于其花鸟画,不要说那么高士般的佛道人物,承黄慎的作风,他的美人画,亦脱了清时的遗风,有了自己的写意风格。

  美人画最应避免的是甜俗,世人其实很难脱去这一点,齐白石生于清朝,自然他早年的人物画,尤其是美人画,受当时的绘画风格影响很深,比如陈老莲,钱慧安,所绘那种美人似乎有点病态,与唐宋时的美人差别明显,味道上完全的不一致。一个是丰韵美满的,一个是瘦弱难禁的,齐氏美人承清时的风尚,自然起步阶段就弱了一点,不过随着时代的演进,他的美人画风尚,得到改变,与他的山水,花鸟画一样,进入化境,这恐怕是一个人到了晚境,一切成熟起来,虽然他所从事的绘画项目多,却一齐到了老境,这个不能不察。齐氏美人画的化境可以从他以美人背景的角度来画美人体现出来,画一个美人多美,有时不一定要正面的刻画,顾影自怜的美人,有时背影更美,美在调动观者的想象,实际上齐氏画牛,有时亦用此法,一牛之背影亦能把乡间的老牛画活,这种老牛还配以春风杨柳,虽然寥寥几笔,却是生气弥满,意境深远。

  大多数齐氏美人的背影图总是画一个美人抱一子,画面体现的是母爱与温馨(恐怕还有多子多福的意味在其中),妇女的成熟贤慧之美,当然他也画林妹妹,黛玉葬花,但他晚年的作品脱出脂粉气,有一点天然朴质的感觉,而且他的笔墨功底到了此时,深厚沉着,笔墨呈现出来的气象峥嵘,有一种难言的魄力。

  我们现在还很少见到其四十前画的美人画,但从其画的数幅清时装束的老女人的正面像,可以窥视到齐氏早期人物画的写实功底不弱,自然可以推测的是,其画年轻女子的作品,同样是具备此等功底的。删去临摹手一双,在齐氏的绘画作品中,应当是全部得到体现,没有漏洞与死角,自然其美人画,亦是如此,理解齐氏作品,不可以初见时就反感,这个初见时“貌”“不惊人”处恰恰是画者高明之处,画的高深不在外在,而在深处,在意味,在笔墨的“千年”功力,在取象安排上的巧妙等等。

  读画,有时有一个词叫“风神”,这个奇怪的美学意味值得人们更为深入的探究,一些今人的画,画倒画的象样,所费功夫亦多,所缺少的便是“风神”二字,说明白点就是画面散发的气象,缺少力量,缺少耐人寻味的东西。我这里不算玩弄抽象的词汇,而是有些东西,难以一句说清,只有如禅宗之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东方人画美人,着衣且含蕴的女子为主流,不像西方以裸体为主,其它画家如张大千,傅抱石皆是如此的作风,地域风情不同,对待女性的态度亦不同,齐氏生于清国,他满脑子是古代的帝王思想,在他自己的家里时他是独裁的,专横的,讨多少女人是他的自由,讨多年轻多漂亮亦是他的自由,与卿何干,按照毛的说法这是他的隐私,所以我们不要太在意齐白石娶了多少漂亮年轻的妹子,还是应当多关注其绘画艺术的风格特征。

  4,论齐白石吴冠中绘画中的地理文化环境

  终于想写这篇文字了,因为我在微博上发了一段碎片化的文字:“齊白石与吴冠中雖然風格有別,但他們有両個共同點:在抒情情形上看,他們都是写鄉愁,有地理故鄉之鄉愁,亦有文化之鄉愁,還有不同地理文化之鄉愁。從表達風格上看,皆是在似与不似間,雖然両人中一个强調,一个不強調,實質上情形相同。 ”我知道我不是随意说出,而是感受良深的,文化的地理乡愁,从大的,局部的,小的范围,皆能有其的限定性。我最近把蒋捷的词重温了一回,之前我读古人诗词集,往往不太重视注释部分,这次我注意读一些,希望能更深入一点,我知道的蒋捷是宜兴人,这当然与吴冠中是同乡,其中还有徐悲鸿,也是宜兴人,他们是吴地文化的俊杰。蒋捷是南宋词人,在他的世上,南宋已经玉碎,所以蒋捷的词意,与姜白石的“废池乔木,犹厌言兵”的心境相同,说的那些啰嗦的词语,不过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的那种伤感,当然也是在写难以道尽的“一江春水向东流”之愁绪,我对于蒋捷词的印象深刻,莫过于他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句,还有他的流光难驻的理念。我们知道的这个不仕元的文人,是出名的“樱桃进士”,年轻时读他的词,其实并不深刻的理解,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只被色彩对比的意象所吸引,只是年长之后的心境,已经能够更深的感知他的词意的深刻之处。当然我还要写齐白石,在此之前,我是读了衡山王夫之的诗集,我想齐白石的诗文老师王凯运(湘绮)与王夫之(船山)有文脉的相连。事实上我也读过一些湘地诗人的诗文,比如左宗棠,曾国藩,八指头陀,当然还有陈三立父子的诗文,虽然陈氏是江西人,实事上江西的修水离湖南的平江一县之隔,这些应当是齐氏的文化地理环境。

  谈论地理的影响,这个是天然的原初影响,每个人的少年,大部分就是在他的出生与生活之地获得原初的影响滋养,进而影响其生活的取向的艺术的风格,当然还有题材的选择。其实地理风气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时代的变幻而变幻,比如“气运南方出将臣。”那也是进入清国之后的事,之前王者之气多在中原地域。

  吴地原不有王者气,只是逃避之地,泰伯先生远离周王室的纷争,自愿到这荒芜之地,开拓一片新的生存之地,过着类似避秦的世外桃源生活,但是在龙起中原杀戮多的地域,政治的中心也会迁来迁去,地偏的东南之地不幸成了六朝故都,虽然总是不长久,但总不失王者之气的沾染。只是不特别的强烈罢了,吴越之地虽有战争,但因为是水乡,总还是温柔之乡,你说是因为秦始皇开拓秦淮河泄了王气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地的一个胭脂之河两岸集中了太多的美女,或者埋葬了太多的艳鬼的关系,还是别的原因,且不管它,风水所致的霸气不长也是事实的。

  湘地其实也是南蛮之地,地偏于中原,往往也是逃避之地,在地理形态上山重叠,水纵横,三湘四水,亦是有山水乡之名的,古时杰出者还不是特别的多,只是清国后突然是人才的辈出,王才将才如云,应当是风水集聚很久了,因时局而集中暴发。王气,侯气,匪气,霸气,杀戮气,无论如何的说法,总是有点强悍刚毅,这种地域的风水自然会影响出身在此的任何行业的人士。加上湘地寒暑两极,三伏天若火炉,冬日也会极寒冷,这种天气自然不会象云南四川等地的人温和平淡些,同样不会象吴越之地人那般的温婉仁厚。

  但是从事艺术只是纸上的“杀戮”,在这里我还是先说齐白石,毕竟齐氏是长于吴氏,从清国入民国的艺人,实际上齐氏多少有点遗民思想,只还过不是特别的喜欢留“猪尾巴”的满清,而是他还有封建帝王的一统思想,或者有一个帝王主持国家安定的原初的中原思想。这样你会对于齐氏凭吊袁世凯墓而不感到奇怪,齐氏事实上不懂鸟的“革命”,只是希望“天下太平”,而南方革命党争来争去就是破坏了这种小国寡民的原始理念,大多数的国人只想天下无战事而好混日子。而齐后来画的和平之类的作品,应当是他生活在动荡之世的一个真切的感受,这样你也会理解他不接受蔡鄂为课徒的原因,事实上对于军人这一行业,很多的军人也是感觉到这不是善举,命不长,学习文化甚至绘画是他们逃避之举,比如南阳诸葛不好好的干他的农民,非得跑出来干英雄事业,所以杀戮过重而命不长,确实韩信林彪等人的命都不长,只有干和平与文化事业的人命相对长一点。齐璜不接受蔡松坡学画确实是齐氏不喜欢南方革命党,以袁项诚为正宗,南方的是“叛军”,自然有情绪在其中。今天的两岸无战事,处于和平发展的顺境,也是深得百姓欢心的事,事实上正是齐氏“天下太平”理想的体现(说更远点应当是贾长沙)。对于过往的革命,我们是既往不咎,但不以为在今天的世界形势之下仍然是好事,而是应当永久的不再发生,这个也是有国民素质的基础的。

  这些闲话少说,回到艺术的正题,谈论画者的文化地理乡愁,自然应当谈论一下两者地理环境的大体境况,还有他们所处的地理的人文遗产环境对于他们各自的影响,但是文化成果事实上是共享的,比如“红了樱桃”,好象老齐比老吴画的还多,关于老吴我所象深的是画了一幅油画的《樱桃》,而老齐对于樱桃是画了又画,好多幅的。他们的樱桃,皆有老蒋的词意含蕴的。事实老齐的原故乡来自三吴之地(安徽,更远应当也是三秦之地),因为中原人总是移民罢,因为各种原因,比如战乱,匪患等等,当然不是说湘人不能咏吴人之诗,只是因地域的关系,体会会有隔与不隔,深刻的程度总有差别的。老实说齐白石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是“狡猾”的农民,所以他也知道“三十六陂春水”的,而且他用篆书写这句子写的很好,没有良好的书法的功底是写不出的。

  齐氏没有出国(安南当时是清国属国),境界可能受限,但是在出版业发达的民国时代,其实不出国境界不会过分的受限,总是能够打开眼界的,而且齐氏的目标并不在广的范围,而是深的范围,他的画只图纯粹,比如他总是集中精力画蟹啊,虾啊,鱼啊,当然还有花花草草的,虫虫鸟鸟的,专注于此,而且他是合于吴氏关于艺术家应当靠自己作品养活自己的理念,而不是靠人民养育,谁叫老齐大部分时光生活在动荡的民国年代呢。专注的人,他更多的不是视野过分的打开,而是对于笔墨功底的深入锻炼,用的是有霸气的王侯笔力,当然吴昌硕也是用这种笔力,吴冠中却没有用这种笔力,他的重视是在点线与块面,还有微妙的色彩,以及构成方式的专注。齐璜的色彩虽然是单纯的,但也不是纯粹的大红大绿,意有微妙的变化,他会用洋红,紫红,胭脂红各类的红,避免过分的单调。齐氏重在刚毅,劲辣,重视龙象之气,这些多集中他他鹰,蟹,虾,鱼之类的作品中,不尚甜俗,温婉,这也是地理性格所致。吴氏的画多水乡水润的感觉,尤其是其画江南的部分,小桥流水,江湖与船,往往有时用简洁的灵巧的线勾勒,很温婉,算是画界的婉约派吧。确实因为齐氏作品画鹰,蟹,虾之类的作品崇尚霸悍之气,我们说是画界的豪放派也是可以的。如此我们又会想到诗词中大江东去与杨柳岸,晓风残月的风格区别。

  齐吴两人画的境界皆超出其故乡,不仅题材如此,心思亦如此,齐氏画和平鸽肯定不限于国内,总有国际视野的,吴氏直接图洋人的江山与屋宇,那更不用说,但是他们用情深刻的部分,仍然是他们老家周围,体现的便是他们两者浓浓的乡愁,自然亦不泛地理文化的乡愁与诗意的乡愁,总有差异可以分辨的。

  齐氏画乡愁不仅是画老家的山山水水,还有虫虫草草,花花果果,而且他有时嫌老家的山水不够帅,会向邻省比如桂林借一点,这是他以“借山吟馆”的斋号而得意的地方,就是别的画家比他蠢,不够聪明“狡猾”,事实上湘地并不少丹霞岩类的山,比如崀山,湘西的山,还有吴冠中发现的张家界的山,只是当时的旅游情势,知之少而不得不借罢了。齐氏画老家不会有什么洋味道,而是自然敦朴的土气,他画的竹子,当然他是仰慕晋代风流的,不可居无竹,这画竹子风格还是借鉴芥子园的手法,若从写的意味上看,这样足够了,然后他的居所有塘,比如星塘,上面有水鸭之类的禽鸟,塘中有土堆,或者有小河,河上有独木桥,这种梦中的家山就是他的心之所属,原生态的世外桃源,所以他多画乡愁,这样身处北方而不觉得落寞,获得心灵的安定。事实上吴冠中也是这样的画他的江南水乡,黛顶粉墙的小巷,老屋,乌蓬船,老鲁的故乡也仿佛是他的故乡。他画故乡也不傻,一个画面并不是一个取景有多少就画多少,而是增添加减少,增添使其充实,减少使其完美。或用块面,或者线条,构成他的美妙和江南丽景,双燕飞来的词意也会体现在他的作品中,这便是他的文化乡愁的元素构成,他的风格温婉,柔和,水灵灵的,轻盈盈的,完全以飘逸风格为主体,但他的作品用黛顶块面一压,又不失有些儿沉着。

  吴氏画其少年生活过的江南,含蕴的就是浓浓的乡愁,挥之不去,与老齐的心境是一样的。老齐画乡愁,也用童子与山翁的意象来加强这个乡愁与诗意的表现与体现,他的家山总是山居,或与竹篁为伍,或与松柏为邻,山往往奇特而相对,屋宇总是背靠着山,面向的有时是水塘与河流,总有禽鸟泛起家山境界里的生机与活力。而且他的夕阳牛背之类的作品,加重其原味的艺术风格,他的单纯的花鸟与虫草作品也是乡愁的元素,是他熟悉的所在,一方面他会靠这些赚养家的钱,一方面他又慰安了自己游落异乡的失落心理,真是两得其美的。

  好了,我们在这样谈论的就是湘吴两地大家在表现地理乡愁与文化乡愁的共通之处,他们的区别不会掩盖他们在诸多方面的共性,他们表现现实总是游离在似与不似之间,虽然他们在表现的手法上一个重视笔墨一个重视构成,但他们表现浓郁了家山与文化的乡愁,并无实质的区别,这便是文字所要表达的核心所在。

  5,向日葵:凡高PK齐白石

  曾经读过一些禅宗的书,比如铃木大拙等人的言语,在谈到西方东方对于花木植物的态度时,有明显的不同,西方重理性与分析解剖,往往会把花叶等折取下来,进行折腾,当然在西方的画家来说,画静物就有花瓶之类,往往把想画的花木置于容器内,这个若在容器内放置点水还能延长一下所折取的植物一段时光的生命,这个从另一方面反映西方对于人之外的生命不是平等而是漠视的态度,而东方的观者与画者,往往不是把植物折取来分析解剖,而是四面围绕的观看(东方画者画山亦是如此),获取感性的认知,心神领会,做到一种忘我的境界,或者就是庄生梦蝶那般的作派,花与人两忘,人与花合而为一,幻觉与梦想的萦绕,而东方人画花木,在古典时代的大多数情形下,就是观察而存于胸中,臣无粉本的目识心记,然后画下来,最明显的就是郑板桥的兰竹,遵循这一作派。当然进入近代以来,东西双方的价值取向近于趋同,互相之间借用,纵是如此,我们从凡高与齐璜所绘的向日葵的作品中,仍然可以看出东西画者或者直接说两种不同地域文化的人的不同之处。

  东方人对于花木的感情是拟人的,比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的葬花: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就是东方古人能够感受花木的生命力与有情之物,把落红当着一堆生命的精灵葬在泥土中,仿佛它们就是一堆兄弟姐妹,平等而尊重,这个东方人独特的心绪,不是西方人能够理解透切的。这个不过是说得近一点的,若说远一点就是到屈原那里的香草美人,象中国的画者总是把梅兰竹菊四君子与文人画者或者名仕们相等于的,是一种心理与情操的折射,至于向日葵同样有比拟的地方,尤其是在帝王朝代,君臣父子,恐怕还有年纪到老时的状态,壮心不已的思绪,会借助向日葵来象征,比拟。

  但实际上中国的折取多枝花木而铸成一个花艺艺术品,并绘制成绘画作品,在宋朝的绘画艺术品亦是常见的,这两种风格心理作派同时的存在在中国的社会,只不过在东方佛家与禅宗的社会来说,众生平等,这个众生当然包括有生命的植物,花花草草的,甚至有些名仕不吃菜心,是因为有生之故。所以东方的古人尽可能的尊重生命,包括植物的生命,并且是东方佛教世界的崇尚与力行的地方。而且纵是折取花木在东方亦只是观赏,而不是解剖与分析,这个仍然是重要的区别。

  凡高的向日葵花是置于容器内,或置于桌面,地面,而齐白石是绘制的是仍然置于泥土中向日葵花,向晚的风情,仍然是坚挺而茂盛的。凡高的作品大体是趋向于东方的,受东方艺术的浮世绘作品影响,色彩的鲜明亮丽是他的作品的整体的风格,在他的《向日葵》系列作品中同样得到体现,只是如何观察放置所绘的植物上,仍然遵循西方风格,而齐白石则是遵循东方风格,这种东方风格有时候会有一种特别的个案,比如郑所南的兰草不画土石,往往是有喻意的,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家国出现危机时,任何时代的遗民的心情,基本的相同。不绘土石的兰草,仍然是呈生命的状态,不是折取一支阶段,只是以此说明国家兴亡的现实而已。

  由于近代的西风东渐,中国的画人中折取一支来绘花木自然多起来,事实上恽南田的一些作品是仿佛折取一支而绘成,或者只绘一支,究竟是否折取还难以肯定,因为按照中国人的常理,多不折取而是观察然后记忆,再直接绘制花木的部分代整体。但我们亦看到凡高绘花木时,亦有不折取而直接对着生长的花木写生,可能是先绘素描稿,然后上油彩的,这个显然是东方的作派,由于东方的物品与艺术,工艺品与包装绘的流传到欧洲是大量的,被有先见之明的印象主义大师深切的感悟而借鉴,使得他们的作品呈现东方风格,但这种东方风格仍然是运用西方材质与手法完成还有他们预成的观念的。

  这两个大师的国际视野,当然是反向的,凡高没见过齐璜的作品,实际没有可能,因为相对于凡高,齐璜是晚生的,齐璜是否见过凡高的画,比如在印刷品上,可能性是存在的,当然凡高见过浮世绘或者东方的一些陶瓷艺术品还有散落在欧洲的中国古典绘画,应当是受过东方艺术感染的人,当然不只是凡高,其它什么高更,毕加索,马蒂斯就更多,成为一个倾向东方风格的群体,对于他们东方的艺术就是他们国际视野的一部分,相反对于中国的画者,欧洲的艺术亦是中国画者国际视野的一个重要的部分,而且对于中国近代的影响是十分明显的,超过其它的地域,比如齐白石画鸽子,他自然是看过毕加索的作品,他要比划一下,好比是画界的武士在隔空比武,而毕加索用毛笔学习齐璜的画,并且展示给张大千看,足以看出东西方艺术大师的胸襟与怀抱,或者真正大师应有的特质与眼光。

  凡高用油彩画向日葵,他是破传统的,而且这个破西方传统比其它印象派画家走得远,他不太过分的重视形的细腻刻画,而是加重笔触的张扬,或者强调笔触以张扬自己的艺术激情与生命的感觉,而且在用色上,尽量地单纯,生鲜,而不是过分的用中间色,调和色,他有意识的倾向东方绘画的单色平涂形态,同时有保留西方绘画的浮雕感觉,往往用厚涂抹油彩的方式来增添这种立体感。当然还有他那种塞尚式的质感的获取,把向晚的花果实绘制得充满力量感觉,在视觉上给人震撼的效果。他的风格粗旷,有阳刚的意味,这个在齐白石的作品有亦有相似的东西,齐的向日葵细部不同于他的其它花鸟画,有些虫子的参入而对比鲜明,齐的向日葵只有在花果实的部分,着力深,点点细密而获得一种充实,而大部分的叶儿是粗旷而率意,逸笔为之,有时甚至着色不饱满,但整体的印象却是风骨具备,获取传神的力量。

  无论中东西合璧还是西东合璧,并不是近代就有,按陈师曾的《中国绘画史》所说,中国绘画被西域的感染实际上是在秦朝开始,这个是与西域的扩张战争中形成的,此后断断续续的有这种影响的存在,比如有个尉迟乙僧的土耳其画师,就是明显的例子,而宋朝的李成就有那种明显的西方立体感觉的绘画风格的出现,而且还是明显的。这种断断续续的影响始终未能形成主流,中国绘画的整体历史,仍然遵循原本的风格,线描为主,对于花木的绘制基本是不折取,直接的围绕四遭观察,领会其精神,把自己融会进去,获得神采而发于布面与纸面。

  凡高与齐璜的《向日葵》,在绘画的材质上的明显差异,此亦是东西方无法完全同一的差异,这种和而不同的现象不会在未来完全的消逝,可能在某个时段还会显得更加的明显。

  世界大同,艺术亦无法跳出这个趋势。

  附文章《永远的向日葵,永远的凡高》

  东西合璧倒过来就是西东合璧,实际上西方有意识地倾向东方比东方(中国、日本等)倾向西方早,凡高时代,文艺复兴的画风仍然存在,有人仍然在画拉菲尔式的作品,但早期的印象主义抛弃了这种室内阴沉调子的细柔画法,改而走向室外,画阳光、草地、空气,他们对日本浮世绘的画风非常钟意,渗和其画中。

  早期的印象主义还停留在浅的层次上,包括早期的莫奈,到了凡高、高更等,便深入进去,画更加平面化、线条化、装饰化,特别是凡高,对浮世绘非常钟情,甚至真接用油画临摹浮世绘作品,从中吸取养分,他画的花卉明显地保留双勾风格,这是东方作品中常见的,画法风格终究是个手段,凡高以此表现不安的心灵。

  日本画的形成与中国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等于印象派的画家们曲折地学习了中国画,吸收了绪多的元素,等于告诉西方画人,画非再现自然,不要那种照相式的死功夫,要能动,以心运万物,而不为物所累,凡高画柏树,画星空,那些线条露张,意在表现起伏的心灵、思索,这是讲块面的旧画风不能做到的。

  凡高只有三十七岁短暂生命,他的画在技法上很难说得上成熟,甚至弱于在当今学院的学生们,更不用说他后来的俄罗斯巡回画派,但他的画光辉灿烂,至今能给人以心灵的慰藉,因为那是用生命激情画出,没有世俗,没有虚伪,按东方话说是真性情,燃烧的激情,这是人们的一种公论。那柏树是曲折向上的,激昂的。

  凡高的《星夜》是一幅充满哲理的作品,他用色彩浮雕般的视觉语言,对光明、对未来、对未知世界,对人类归宿的一种思索,这里面类似中国人对“道”、“无”的探求,静静的夜晚,深沉的山庄,那笔触近似中国画的皴法,天空旋转的纹理,黄色的星光,星云若太极鱼状,如宇宙生生不息的流转,宇宙吾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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