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西湖行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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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_老头684 楼主
2019-12-18 10:27
游戏中国字，挑战诺贝尔：卞玉良原创散文西湖行前三章
作品体裁分类号： I 267
一.
在花红柳绿的季节里，我随剧团到了杭州。刚到的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独自一人跑到了西湖。只见那湖边的杨柳在春风里翩翩起舞。仿佛流苏摇摆于纙纱帐前，又象秀发飘洒在美人肩头；万千条柳丝轻拂着水面，一边提醒西湖新一天的早晨已然来临，一边又在续写那春天的华章。
而此时此刻的西湖却还没有“醒”来，湖面上一层层浓浓的雾气如烟如梦，叫人看不清她的芳容。
西湖是我国美学思想领域里一部具有代表性的作品集，它荟萃了中华文化之大成。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巧匠将西湖打扮得美仑美焕，正所谓“天工人工造西湖，文学美学描西子”。
一别数年啊萦萦于怀，那迷人的十里湖光始终牵动着我的心。
第四路公共汽车搭着我在南山路上奔驰。路旁那建筑物的空隙处常有西湖的倩影一闪而过，却还是看不清她的芳容。于是，我在苏堤就下了车。
二.
进花港公园吃了早餐就径直来到了小南湖。如果按照苏东坡“欲将西湖比西子”的句子来打个比方，那么小南湖就是西子左身的一幅衣袖了。京戏里一般都将衣服的袖子加长并称之为“水袖”，意思是说，这种加长了的袖子舞蹈起来象水一样柔美、飘逸。
此刻，小南湖正贴近着我，一时间我充分获得了审美自由。整个世界全部变迁都仿佛沉在这潭里，都仿佛被西子悄悄拈在了她的指间，而她的指，则是万分灵巧的指：能弹奏浣纱江畔的天真，能指点吴越春秋的兴亡。
我小心翼翼地用指拂一拂那水，呀，如扯住了薄若蝉衣的袖边，象触摸到了凝似膏胰的指尖；我的手指实在是不敢用力，就连思想也不敢活动，怕惊动了这位千古佳丽（因为她显然身负着重大的历史史命呢）。 然而，静静的小南湖还是被我惊动了，分明有一缕缕泥草般的气味从水中升起，象是吴越牌脂粉的香气淡淡地送入我的鼻息。
小南湖看上去深不可测。水是墨绿色的，看不清是周围景物的倒影还是历史的缩影在我撩起的那一圈圈同心圆的涟漪中扭曲变形，接着渐渐涣散开去……四周浓荫密布，寂静里似有飘渺之声可听，我当是历史的回声，寻声望去，原来在那绿隐青掩里早已浮动着斑斑驳驳的华丽的游踪。
我是贴近了牡丹亭。牡丹园里春意盎然，许多不同形状、不同图案且又错落有致的花圃在阳光下竞相吐艳。飞蝶逐花，春日踩红——好一派姹紫嫣红，分明是良辰美景。
牡丹亭里有一位姑娘正在向游客讲解关于芍药花的知识。春意即将阑珊，芳馨里已没有了牡丹花的香魂，倒是芍药正欲含苞待放。游客们所感兴趣的问题是：园艺师为什么要将芍药和牡丹种在一起呢？那位姑娘用流利的普通话说道：“芍药花的花状及其色泽同牡丹花最相似，牡丹花龄短，芍药花期长，人们为了弥补牡丹花较早开败的缺憾，于是就错将芍药当牡丹。农历四月里也就是最近几天吧，芍药即将盛开，虽不如牡丹花开得那样雍荣华美，但足可以假乱真”。
牡丹、芍药、君子兰等都是名贵的观赏植物，都是奉献给西子妆台上的荣华。人们为了打扮西子美化西湖确实付出了辛勤的劳动。亭子里的那位导游小姐也很不简单，知识面广，公关能力强……突然，我发现一个情况：她说牡丹花谢了，怎么她头上却戴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牡丹花呢？并且那花旁的绿叶还在春风里摇曳；另外，我想我是看过京剧《西施》的……正在这时有人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问我：“请问君子兰在哪里？”听口音是山东人，四十来岁高个子，我顺手指了指植物园的方向回答道：“在那里”——待我目送山东人远去后再回过头来看牡丹亭，亭子里已然空无一人。
我也离开了牡丹亭。但是，才刚情况怎么解释呢？肯定不是错觉，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分析：导游小姐是戴了一顶淡兰色的草帽的，并且那淡兰色的草帽上分明绣了一朵鲜艳欲滴的艳红的牡丹花，枝叶扶疏摇红动绿；至于她长得像某一位扮演西施的演员，这倒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
我边走边想不知不觉走上了苏堤。
三.
苏堤十分幽雅。整洁的路面一直伸向北方，象一条镶满翡翠玛瑙的缎带，挽住了西子的腰。路上游人两两三三，空气如洗；路旁繁花点点簇簇，草木葱茏。这里虽不是九曲十八湾，但听叮叮咚咚水，也揽高高低低树：看那高大的梧桐在苏堤上空编织成绿色的网络，将大好春光筛滤得光怪陆离，很童话地投影在路面上；听那软语细声的湖水轻吻着础石，象是争着在倾诉一个老也讲不完的历史的主题。寻一块石头我坐了下来。思考历史是一种休息，我很想让自己思考成一块石头，可以让西子赞美我的不朽，可以和西湖长谈她的永恒。
可是，我分明感觉到整个苏堤在湖面上摇晃，这就妨碍了我的思考，因为思绪也跟着堤坝摇晃了起来，摇得时光越来越古典，摇得山水越来越抽象。
假如我现在拿起笔来写剧本，那么此时上场的应该是苏东坡。当初东坡造堤，并不是为了赏心阅目供人游玩，而是出于兴修水利开辟万倾良田、整治西湖造福一方百姓的目的的。苏东坡力排众议，上奏朝庭，不畏恶势力，两次被调离，历时两年有余，历经艰难曲折，最后才终于大功告成，杭州百姓这才欢天喜地为苏堤的落成而剪彩庆典。
现只见苏东坡伫立一小舟，潇洒于春风，从小赢洲方向优哉游哉诗一般踏波而来。他唱道：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那摇船的姑娘是谁呢，就让西子姑娘来摇船吧，我想她一定是很乐意为苏大人效劳的。
哦，见有一对对莺儿在绸缎似的湖面上来来回回飞，这就打断了我的构思。莺儿们在为“春如绣”的西湖轻描淡写地着色呢。西湖本已浓妆艳沫，还用得着莺儿们再来为她操劳吗？不过，莺儿们所描绘的春色是那种淡淡的典雅的春色，仿佛初春的色调；因此，这里的湖水也是淡绿色的，仿佛初春的色调，完全可以用来调和颜料呢。
苏堤将西湖轻轻剪开。内西湖纤纤绿漪，湖面上弥漫着聒静安祥的田园气息，真是钓鱼的好去处。杭州市民工余闲暇来此垂钓，实在是“天堂”得很。据了解，来此垂钓收费二十元，这是化钱不多讨个雅兴了。
有春风温柔地滑过低空。那红白相间的双色浮标静静地伫立在草绿色的水中。萍藻不来干扰，而在远处徜徉，那里的一大片水域有篱网围住，想必是“天外天”、“楼外楼”等饭店的水产仓库了。难怪糖醋鲤鱼肥嫩鲜美、葱花鲫鱼香脆可口。肥美的水域养育肥美的鱼。想想那活灵灵的鱼儿刚从水里捞起就被厨师宰杀，往油锅里滋溜一甩，再加以上等的佐料，味道肯定好极了。
我侧目向右望去，沿岸一溜鱼杆齐刷刷悬点水面，无数双眼睛静静地盯着那水里的浮标，大家都在等待着一种冲动，一种酝酿已久了的冲动。不一会，一支浮标微微颤动，倏忽，空气顿然凝固，山也凑了过来，风也不敢呼吸，嗖——地一下，浮标纵身跃起，鱼钩蹦出了水面，顺着惯性很技巧地荡到了岸上……哎呀呀，没有鱼，什么也没有，连鱼饵也没有了……
西边的群山迤丽起伏，在那葱茏的草岸下看不清水的曲线；蝴蝶在附近的人树里乱飞，无声地撩人眉眼，春气湿润，意象寂静。一只小火轮从外西湖穿过桥洞飞速而来，呀，船上那女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简直是西子的化身，难怪人们钓不着鱼了，鱼儿们一见这西子般模样的女孩子还不赶紧躲到水底下去？
苏堤将西湖轻轻剪开。外西湖碧波荡漾，太阳的绚丽光芒抱揽着一大堆的湖光山色从东方气喘吁吁而来，在湖中央的一大片耀眼的横断面上逐渐弥漫幻化，弥漫幻化成一条条彩练，弥漫幻化成一幅幅绣帕。莫不是敦煌的飞天也来此观光、西子正领着群仙们在空中飘飞？灿烂中仿佛依稀可见那栩栩如生的辉煌的飘逸。
现在，莺儿们已飞到了远方，在那几个岛屿中间描春绘绣。且看那浩浩渺渺的水域在地平线内的稳定里稍稍倾钭。西湖群岛很象三、五只天鹅，在水中泳动着它们那沉思的剪影，水似乎淋湿了它们的羽衣，这就使得它们不能够扑闪而起飞离西湖。
上午十点钟光景，刚才所形成的灿烂的霞云这时候已在远方飘移，给附近部分挪出了一大片壮观的蔚蓝，空明而秀丽。西湖群岛被那蔚蓝映衬得苍翠欲滴，很象梳洗已毕的西子，正仪态万方地走下了妆台，正青春焕发地迎接着游人。群岛间有游艇在那里穿梭，游客们陆陆续续登陆小岛。游客渐渐多了起来，人气兴旺；西湖渐渐沸腾了起来，风景盎然。
如三叶草形象在西湖里站了千年——这就是有名的三潭印月。
据说这三个小石塔是太上老君炼丹炉上的三只脚。在春暖花开柳浪闻莺的那么一天，老神仙闲来无事下凡游湖。发现喏大个西湖竟然另另碎碎没有商标（没有主题），岂不遗憾？神仙心想：西湖没有商标就不能走出国门，不能走出国门就不能驰名中外，于是乎他回过头来问童子：“徒儿，西湖虽为人间天堂，但你们觉得它还少了点什么吗？”“回道长的话”其中的一个道童说道，“西湖缺少的是商标，西湖没有商标就不能走出国门，不能走出国门就不能驰名中外。”太上老君闻言哈哈大笑道：“鬼灵精”；他又回过头去问另一个童子：“你倒说说看，咱们能为西湖做点什么？”“回道长的话”其中的另一个道童说道，“咱们仙丹早已炼成，那丹炉放在天上挺碍手碍脚的，何不做个人情，送给西湖，岂不两全其美？”“就依徒儿。”道长说罢云帚一挥，只见那丹炉从天而降稳稳当当地倒扣在西湖。
这就是西湖商标的由来（也是三潭印月的由来），一直到今天这个商标仍然被使用着，我说太上老君应该申请专利才是。
眺望三潭印月，有小划子们打桨湖水寻幽而去,去追踪那里的悠悠风情。看起来在那烟波浩渺中的三潭印月，确实与凡尘隔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呢。
一走上压堤桥就觉得滟滟波光滚滚涌来。“六桥横绝天汉上，北山始与南屏通”。四下环顾，水域茫茫如云絮在脚下涌动；细细感受，苏堤象一条彩虹飞架于南屏北山之间。上是天下是水而我在中间，一时间叫人搞不清上下级关系：以为画舫在兰天里荡漾、白云在绿水中飞翔。还是西子提醒得及时，她的声音犹如天簌从朵朵白云深处而来、从清清绿水渊底而来：
错了——（笑声）
原来春风是万象的使者，将绿水兰天调和在一起，溶为了一色，而人在立体美术中。
苏堤的北尽头是岳庙所在地的集镇，在流动售货亭旁边有一方粉墙围住的天井，这就是曲院风荷。院外一大片绿油油亮清清的荷田，田外沸腾的春光在这里被渗透成为一池的凉爽。满塘新荷清洁出浴，硕大的绿叶在春风里飒飒摇摆，不住地送来阵阵清香；池水碧清没有一点污染，叶翼茂盛没有一丝萎顿。日前，莲花尚未开放，然而春风总是在不断地传递着夏日的风情。难得看见如此壮观的荷田，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杨万里的佳句：接天莲荷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西湖的莲藕很甜很嫩口感特好。经过精心制作而成的西湖藕粉驰名遐迩，这种老少皆宜的食品，没有杂质，用九十度开水一冲即成。
自古以来人们对莲荷的形象及其品格总是十分的赞赏，大都以为“此物最洁净”。因此古人常常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绣在鞋子上，贴在新房里，用来表示纯洁美好，或者盼望百年合好。
一想到荷花就会想到《玉堂春》，三年前我曾经为《玉堂春》写过一篇短文，且发表在市报上，题目是《出污泥而不染》 。苏三的心是纯洁的，芳心里永远盛开着一朵荷花；那么西子呢，人们既然将自然界美人化，反过来又将美人物化，那么西子的心当然也是纯洁的，芳心里也永远盛开着一朵荷花（未完。全文共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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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文化艺术学校卞玉良
2019年12月18日星期三上传
作品始创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杭州解放路解放剧场
作品系原创但并非首发
标签： 超级温柔的神仙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