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年了,我已经没法准确而清晰的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在脑中条理的回忆一遍了。只剩下几个片断,几个画面和几句对白。
幸好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才能记住它,一九九五年国庆,学校放假三天,学生们都回家了,两排笔直整齐的青杉丛中,掩蔽着白墙布瓦的校舍,学校在青山碧水间,倘若不是条件简陋,可称得上是间环境优美的世外休闲山庄。
安静而空旷的校园里只有老师们在聚餐,除开我们三个新人,其他几位都是学校的元老极人物,也是我们的老师。早早吃饱喝足他们就断断续续的离开了,校园更安静了。我们三人先是一阵沉默,谁都没有提出要离开。两个女孩子,一个男子汉,都是青春似火的时候,谁都耐不住寂寞.我兴致很高,提议接着吃下去,并要求喝酒助兴。他一向迁就我已成为习惯。
“呵呵呵,要喝酒我去买。”
“当然是你去了,难道还是我呀?”
他跑步出去了,我和她没有话说的,当她不存在,这个没有主见的丫头,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随便。
酒买回来了,他从没见我这么开心,我狂放的笑着,笑声在浓密的林荫里回荡,他的眼,灼热的看着我。
其实这之前没有任何决定,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突然冒出一句无头绪的话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来吧,喝个痛快。”
他认为我是用句不当,才三天假,有什么散不散的。她只是微笑沉默,最终还是难以溶合到我们两人之中,她也走了。
我听见校舍外树叶的沙沙声,也听见了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猛的扑过来,第一次抱了我,并吻了我。。。。
第二天梅就来了,将我带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向他告别,也许我该对他说点什么,我记得我没醉的时候我们就大胆的抱在一起了,总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也太不把感情当回事吧?
我留下了字条,意思说燕子是候鸟,冬天来了,要到南方寻找温暖,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回来了,可是万一迷了路,可能就永远都回不来了。我的名字里有个燕字,他常叫我燕子。我想起了酒桌上说的话,女人的直觉真奇怪,现在的我真的迷路了,也真的回不了家了,女人的预言也很可怕。
两年后我回到了家乡,听说他结婚了,跟一个比我难看的女孩子,听说是先怀孕后结婚的,结婚三个月后,就生了个胖小子。住在他家后面的表姐说,那年我走后,他两天不吃饭把自已关在房子里,他父母骂我是狐猩精。我笑笑,想起了那个半醉半醒的国庆节。。。。
表姐约我去她家玩,我推辞了,因为不愿意见到她,尽管他是我回来之前第一个迫切想见的人。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他。还记得出门后第三天写给他的句子:
我们默默的告别
告别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新的期望在召唤着我
过去是那么难以割舍
那曾经全心陶醉,平淡而温馨的日子
该挥手了
谁逃得过这样的离别
你就留在这里吧
千万别让家园荒芜
爱我
就满足我漂流的梦想吧
爱应让你似这株苍翠的小松
不渝的立在山顶
眺望我随时会返航的方向
若是真的想我了
看看天上悠悠的白云
替自由的我高兴吧
就如我并不曾离开
把我的影子一遍一遍在梦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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