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二十,二十岁的我在西安的一所大学读三年级。
大学的生活不外乎的三点一线式,课余时间是很多的,同宿舍的兄弟们有的跑出去做家教,有的批发点生活用品在校园内搞推销,还有的找了女孩子整天出双入对。
对于这一切,我都没有兴致,我相信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同乡让我帮他推销一批化妆品,敲开了女生宿舍门一句话说不出来自己脸先红了,只引得那些女孩子们大笑不止,事后还被同学们传为笑料,从此发誓便再不干那事。
因为空闲时间太多,又闲得无聊,便整日去阅览室、图书馆里消磨时光,我有做笔记的习惯,看书时便随便摘抄一些优美的文章句子,有时也心血来潮划几篇自己的作品寄到报刊杂志社,居然还变成了铅字,后来就这样燃起了我写作的愿望,便开始踏入爬格子的行列,起初只是课外时间写,后来竟发展到课堂上也写,甚至晚上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搞创作。
作为文学的发烧友, 我相信有很多作家刚开始写作时也不外乎这样吧,当我的文章渐渐出名后,学校的教务主任来找我, 问我愿不愿做学报的编辑,其实这项工作很简单,每月只需编排一次稿子,月工资200元,对于我来说,200元或许是个不小的诱惑,也为了能有一次煅炼的机会,就欣然应允了。
学报编辑部里算我共有4个学生,两个辅导老师。两个老师只等到了出刊排版时才来的,平常看稿子便由四个学生轮流进行,其中有两个学生是我高年级的师兄师姐,他们两个是湖南的老乡,还有一个女生和我同级,江苏人,听说她的一个叔叔在我们的学校里任教,她的名字很富有诗意-----雨晴.
两个高年级的师兄师姐也经常不在编辑部,他们在一起合作了近三年,刚到时就听雨晴介绍就他们两个正在“那个”,我也看见他们形影不离,平常的亲密模样足可以证明他们的关系不简单,但大学里学生谈恋爱是司空见惯了的,不足为奇,何况他们两个又是在一起三年的老乡。
平时编辑部只剩下我和雨晴,除了审稿,闲下来时就和她闲聊,谈天说地,说古道今,生活学习,无所不谈。雨晴很健谈,她有着江南水乡姑娘那种窈窕的身材和容貌,但在性格上却和江南姑娘的羞怯善感有所不同,她较活泼开朗,文笔非常不错,颇有点江南才女的味道。
时间久了,我发觉她同样也带有一点女生的忧郁,只不过有我在时她总是极力地表现出快乐的样子,有时我为了调节气氛,就和她开玩笑地说:“晴儿,毕业后嫁给我好吗?她总是红了脸,随之把脸一板:“休想!”我便哈哈大笑。她生气地把嘴一噘:“去去去,不理你了!”用一本书挡住头便再不说话。
我常想,在大学期间,在在我身上决不会发生风花雪月的故事,然而雨晴的出现,却渐渐地改变了我的意识,她竟慢慢如同一块磁石开始吸引着我,我时常也会为了能多见到她而编织一些并不高明的借口和她能呆在编辑部里.
日匆匆,窗外的梧桐花开了又落,转眼大三的生活就结束了.
高年级的那两个师兄师姐毕业了,他们最终却没能走到一起.
编辑部的工作就全部落到了我和雨晴的身上.
就在大四那年新学期开学不久,发生了一件让我终生难忘和感到愧疚的事,那次因为急着排一期稿子,就在印刷厂里加班,等定版后已是晚上十二点,从印刷厂出来,街上的灯昏黄地亮着,路上已再无行人和车辆,回学校已是不可能了,我和雨晴徘徊到一家还亮着灯的旅馆前犹豫了半天,敲开门,一个徐娘半老的老板娘把头伸出来看了半天,说只有一间房了你们住不住?我看了看雨晴咬了咬牙说住.
房间不大,昏黄的灯光下,雨晴的羞怯表露无遗,略有点紧张的局促更使她显得楚楚动人.房里只有一张床,两床被子.我抱了一床被子给她:“睡吧!”然后自己拉过一条被子合衣躺下.
雨晴接过被子,似乎还地进行了短短几钞钟的思想斗争,最后裹着被子静静地躺到了我的身旁.
灯熄了,室内一片黑暗.我们都静静地躺着,谁也没有先动一下,漆黑中能听到两颗心不平静地跳动。黑夜往往能给人增加许多诱惑,雨睛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少女特有的芳香,透过被子冲击着我的鼻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种冲动,在那一瞬间,我猛地揭开被子,把雨晴压在身下,在她的脸上一阵狂吻.紧接“啪”的一记沉重的耳光打到了我的脸上,我一下子忽然清醒了,雨晴满脸泪痕,天哪!她一直都对我很要好,很尊敬我,可我刚刚对她干了些什么呀?我还是个人吗?一阵巨大的羞耻感与自责充满了我的头脑.我狠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抱着头往墙上碰,真恨不得马上就死去.
“你不要这样!”雨晴死死地拉住了我.
“不,不,我对不住你,我不是人,你让我去死吧!”我知道自己此刻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也是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的.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这样反而叫我更难受”.
我慢慢地松开了手,如同一尊冰雕,凝固在了那个夜晚,那夜我们再没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回到学校,我就辞了编辑部的那份工作,然后一个人默默地呆在一个角落,或者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面深思,同学们都说我变了,可是事情的一切起因都只有我知道,我只有沉默。
雨晴四处托人打听我的近况,还三番五次地亲自来找过我,我知道了就远远地躲着她不见,我觉得自己无脸见她.她让人捎给我的信,我看也不看就撕了.
一个学期在枫叶如火的季节里已经到了尽头.
我原以为,我和雨晴之间发生的事已经被储存在古老的记忆里,时间久了,记忆会淡化,总有一天,心头的创伤会被岁月磨平,我们也会渐渐掉所有发生过不愉快的那些事。
在快临近毕业的一天,雨晴又托了她宿舍的一个女生——我的同乡阿梅给我捎口信,让我晚上在校内的操场上等她.
那晚我没有去,我一个人在宿舍喝了一瓶白酒,然后醉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下午时分阿梅又来了,她告诉我说雨晴病了,又说我真狠心害得雨晴一个人在操场上整整等了一个晚上,都病了,问我愿不愿意去看雨晴,我摇了摇头,阿梅最后甩了一句“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走了.
我心里其实那时很挂念雨晴的情况,但我觉得无脸去见她,也无法向她说明我的苦衷.从那天以后,雨晴再也没有找过我,我们已经完全成了陌路人.
毕业后,我很快成了家,妻子便是阿梅.阿梅告诉我说雨晴向她讲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她说雨晴一直是爱着我的,直到那晚事情发生以后,她都没有怪我,她认为我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仍保持清醒和理智,觉得我是个可依靠的人,她多次想找我谈话,我都拒绝了,在最后一次的那天晚上,她说如果我去赴约,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嫁给我,可是我没去……
我不想回忆过去,那将是我一生难忘的痛。
多少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我依稀会忆起那晚的情景。我知道,年轻不是错,错的是就怕在冲动的时候失去理智而酿成千古恨,我没有一错到底,毕竟那时正青春年少。
那年,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只是不知道那个故事中叫雨晴的女孩子,她是否过得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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