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
我来到林欣的房间里时,他正在削一个红红的苹果。在我的感觉里,林欣此刻比苹果好看。
“你这几天想我没有啊?”林欣问我。
我说:“不是几天,是13天了,我记得比你清楚多了!”
她没有否认我这个数字,她不是一个笨女人所以她没有必要与理由怀疑我的话。她问我:“你们学校里忙吗?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发生?”
我拿起床头上的报纸,边看边说:“现在我们校园里已经进驻了报社的记者,如果有什么事儿你也会第一眼看到!”
林欣没有说话,她挪动了一下裸露的白嫩的大腿,几乎将三角内裤显现出来,我知道她现在很惆怅,没有她与鲁名的闹别扭,林欣是不会找我的,至少我现在感觉是这样。她就那样如炼狱般的坐在窗边上。
我突然感觉她像一个天使,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一对白色的羽毛翅膀。
“知道我今天见谁了吗?”林欣问我。
我当然不知道,于是我静静的等待她的答案。
“是沙平儿!”
“是他?”我忽然很惊奇。
沙平儿是最近非常红的一个歌星,有着一头黄黄的长发与一张女人式的瓜子脸,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他的歌曲没有一点好感,不是歌风与音律,是歌词。虽然我知道那时作词人毁了他在我心目里的印象。
我于是讲:“他的爱情歌曲现在满大街都在传唱啊,据说有穿开裆裤的孩子有时也会哼上一两句呢。你是怎么见他的?”我感到很狐疑。
林欣将苹果递给我说:“我不会见他的,是有个以前初中的同学搞了一张内部票,我就去看了!”
“怎么样?”
林欣笑了:“很平常啊,唉,现在的歌手包装的太厉害了!不过他的歌词还是很拽的!”
我接上了她的话:“拽?那一年里唱了十次失恋,明显做秀啊!”
林欣一把将我搂在她的怀里,瞬时将嘴唇吻了上来,我没有回避。但是最后我嘴巴里仍旧挤出了一句话:“你怎么了?发春!”她没有丝毫的怪我于是就说:“我今天好郁闷啊,你这个家伙一点也不想我!”
我将林欣推开,然后一本正经的对她讲:“我想你了,是真的!”
林欣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带着成熟女人的光芒,那眼光可以将我化在她的灵魂里消逝的无影无踪。我突然决定放一首歌曲,于是就翻她的抽屉,歌带没有找到,药片、避孕套、剪纸刀之类的小玩意倒出来不少。
“你们家里的CD呢?”我问。
林欣无精打采的对我讲:“在壁橱上的格子里面,倒数第三个,右边!”
我很快就翻出了一摞,原来她的收藏很丰富啊,里面竟然有德沃夏克与柴可夫斯基,我选了一张《致爱丽丝》放进了CD机子里。一会儿房间里就充满了悠扬的音乐,在那迷情而又醉人的旋律里,我感到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在飞!我于是就想问她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过她一部电影的名字,我知道是《窈窕淑女》,但是我终究没有问。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打破那种音乐是一种对艺术的侮辱?不是!我敢肯定。
音乐的确让人飞翔啊!
我静静的走到林欣的面前,挽起她的如玉一样的胳膊,结婚并没有让这个女人丧失她应有的美丽资本,她依旧是一个迷情的皇后。我于是说:“来,今晚我的爱丽丝,我与你尽情的跳舞吧,我们是今夜的主角!”
林欣的腰肢是柔软的,让我有抱着水的感觉。
我们沉迷在幽雅的音乐里,在欢快的乐曲里品位着彼此的存在,也许此刻才真正的消失了距离,我与她的距离就是生命的一瞬。我注视着她的美丽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闭在了没有任何痛苦的回忆里一般,我想但愿她能在以后的回忆里有一个我的影子。
我想会有的。
我想:就是我突然间不在人世了,我还会在朦胧的记忆里看见我与林欣在清幽的音乐里跳舞,静静的如同一棵绿色的小草钻出春天的怀抱,没有与大自然打一个招呼。
“痞子,我们能够结婚就好了!”
我听见林欣说道,她还是闭着眼睛的,那话语仿佛从梦境里飘来。
“林欣,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在你与他吵架的时候才叫我来!”我说。
她睁开了眼睛,里面是湿湿的一片。
林欣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哭泣起来。
“我喜欢你,我,我不应该喜欢你!”她开始不断的抽泣。
我一边听着她极度矛盾的话一边将纸盒里面巾纸抽出来擦她脸上的泪水,我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林欣有一米六五的个头现在就这样拥在我的怀里,而我已经完全觉得她像一个婴儿。我想:如果有一个可以自己选择命运的机会,她一定不会结婚。
结婚对于一个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有时是自掘坟墓。
音乐不知什么时间就停了,原来世界也是很残酷的。
我感到房间里静极了,一根针掉在底上就可以吓醒夜的宁静,我仿佛可以在寂静的空气里听见捷克在鱼缸里自由游泳的声音。
这是在2004年的秋夜里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但是我知道我们彼此又舍不得离开对方,我能在林欣身上找到母亲的感觉,只因为形式上的年龄差异吗?或许是一种我可以叫做“第三种感情”的东西。
鱼缸就放置在绿色的窗户旁边,透过窗户我可以看见长江上往来船只的灯光在秋日的深夜里摇晃不停。远远的,武汉客运港、长江大桥、江滩都熟睡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没有人关注他们的存在与没有生命物体的异样的感情。江面是如此的漂亮,排列整齐的灯光就在江边倔强的闪烁着。我乘坐的571路公共汽车就终年不断的驰骋在长江一桥上,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因为它需要在深夜里熟睡。
“我想与你洗澡!”林欣突然说道,平静的就是一个刚刚睡醒的孩子。
我们很快的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并将它们扔的满地都是,衣服也要有自由,所以我们让它们漫天飞舞。
我们的身上一会儿就盖满了沐浴露的泡沫,在浴缸的水面上我们只有头颅,在水面以下就是我们的裸体,现在两个裸体缠在一块。
林欣说:“我好想在浴缸里面睡着,那样你就永远留在我的身体里。”
“是吗?”我轻轻的问。
她也是轻轻的点头,眼睛里一直是浓浓的情谊。
于是我们就开始互相激烈的吻着对方的身体,我们一个部位都没有放过,那时的捷克在鱼缸里用腮吐着鱼语:放过任何一个部位都是一种犯罪。
当我们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钟了。
我隐隐约约记得我和林欣将浴缸里的水全部放掉有再次充满,然后我们又将捷克从鱼缸里捞出来放到浴缸里,当时它的尾巴敲痛了我的手掌。
我真是记得的,天亮时候我还感觉到手在隐隐作痛呢。
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没有做爱。
我在梦境里感到过自己成了被放置在浴缸里的捷克,就在异常冰冷的水里游动,惊慌不安的样子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我的确感到过寒冷。
我不知道,也许在我熟睡的时候,林欣掀开被子注视过我的裸体,也许在静静的夜里,她又一次吻遍了我的全身,不放过任何一个部位。
2
天亮的时候,林欣已经将早餐弄好了。
“懒皮,你上次是什么早餐啊?我差点吃出毛病来!”她假装生气的说。
之后她又说:“天气真是冷了,窗户的玻璃上已经有露水的痕迹了,你快起来看看啊,不然饭就凉了!”
我不想轻易起床,床现在就是我的家,它比大学寝室里的硬床板舒服一千一万倍。
我问:“捷克呢?”
“回家了!”
“哪里的家啊?”
林欣说:“该去的地方啊,当然是鱼缸了!”
我突然觉得,昨晚捷克一定很激动,它一定兴奋的游了一个晚上呢。可是它最终还是回到鱼缸里,因为那才是世人眼睛里的理想的合乎常规的归宿。
于是忽然间我感到很悲哀,我的归宿是哪里啊?
在生命的某一刻,
我们的爱可以在另一种解释里重逢
不需要理由
也无须命运的安排
我可以手持鲜花
但不是送你
我要送我最爱的人
可是
我的心就是鲜花的颜色
而
鲜花的颜色
就是你想到的血液的颜色
它流到一个无依的归宿
但却唱着有情的歌曲
我的爱人
我将鲜花暂时在你这里寄存
3
“倒数第二排南边穿黑色衣服的学生请回答,你认为的关系营销的内涵是什么?”市场营销系的于其宾教授开始进行提问。
等我明白这一系列的定语之后,后面的咖喱已经开始用手指在点我的背了。
我于是十分不情愿的站起来,说实话,我很讨厌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就像问将一只鸡泡在开水还是凉水里谁更容易脱毛一样无趣。
我说:“关系营销就是将企业的经营理念进行一个转变,由原来传统意义上的交易营销过渡到企业与客户共同创造价值的层面上来,是一个保持的、动态的营销形式。”
于教授打断我的话:“你认为这其中有走后门搞关系的成分吗?”
我于是就赶紧顿了一下说:“我认为从科学的意义上是没有的,但是在现实的符合中国国情的形势下关系营销具有你说的那种现象!”
我发觉下面的人开始讨论起来,也许我答错了。
下课走出教室之后,于教授从后面叫住了我。
“你认为你今天的回答怎么样?”他问我。
我说:“可以啊,是实话实说!”
于教授点了一下头说:“是啊,我教了十几届学生了,大家都说关系营销不具有我说的那层含义,但是我认为是有的,就如你所说的。”
“是班级上的同学看过课本了。我坐下之后看课本才发现营销大师科特勒说关系营销是纯粹的,没有走后门的现象。我错了!”
“不是,是人们的迷信权威的观念错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于教授说。
他翻出一本《国际营销学》的译本来说:“这上面有类似我们的观点!”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我们”是我与于其宾教授。他继续说:“这下我知道你有创新精神了,上次你在院里与言是军教授谈话时我就注意你了,你说营销可以钻法律的空子的观点让言教授吃了很大一惊,我看课题你可以做!”
哦。
我忽然间明白了。
“我要走了。听说莫教授回来了,他是你叔叔吧?唉!抽时间去他那里坐坐!一下子似乎苍老了!”于教授对我说。
我慌忙点了一下头,心里就开始一直琢磨着“苍老”的概念。
莫叔叔啊,莫叔叔啊,我背上书包一路飞奔着,心里想着与奔跑没有关系的事情,前面正是秋天了,应该说是深秋,所以叶子就像大雪一般纷纷扬扬的坠落。
作家方方说,纵使下坠也是一种升腾,我想,我就要随树叶一块升腾了。
“你今天在课堂上表现的很吃力啊,昨晚做春梦了?”小旺财在寝室里一边缝着从汉正街买回来的破袜子一边对我说。
我骂了一句:“春你老婆!”
突然回头一想:小旺财没有老婆啊!准确一点用一个市场营销人严密的逻辑思维来讲就是他已经与老婆分手了。
小旺财的女朋友是我们宿舍四个人里面老婆当中最漂亮的一个,于是那时我们就很羡慕,大家见面就说:“哇噻,你老婆是校花吧!”
这时他的老婆文文就很羞赧的低了头。
文文是一个非常难以琢磨的女孩子,是外语系的,有点泡妞专业精神的人都会知道,师范与外语是专门产优良品种的地方,是“江山代有美人出,各领风骚又四年”的所在。在我们这个农业院校里,有点姿色的美女是凤毛麟角,于是大家就一直公认文文是我们老婆队的队长。
谁也没有想到,队长与队员分手了。
队员就是小旺财。
用小旺财的话说就是两个人的感情不和了,两个人在一块郁闷的时间比快乐的时间多,于是那天晚上文文与小旺财一起坐在草坪上吃西瓜,互相靠着背,一边说笑一边吃西瓜,回忆着以前的美丽故事,两个人就使劲的吃。
西瓜吃完了,两个人就分手了。
于是就各往各的寝室走,谁也没有回头,已经讲好了不能回头的,吃西瓜时就讲好了回头也是没有意义的,到了男生寝室的拐角处,小旺财终于忍不住了。他回头时见文文一直高昂着头,像个烈士。
小旺财讲:“那女人真是好狠啊!”
从此小旺财对其他的女人再也没有任何兴趣,也将他善于唱歌的本事掩藏了起来轻易不肯泄露。
我们听小旺财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都很同情他。要命的是,直到现在,小旺财仍然爱着文文。
但是我不知道文文是否在心里仍然给小旺财留着位置。
“我不想与你们同流合污,我不赞成课本上的理论啊,所以,我与于教授站到了一条壕沟里。”我说。
小旺财睁大了眼睛说:“你说于教授支持你的观点?”
“是啊!”
“My God!”
我说:“上帝没有用处的,你就不要整日挂在嘴巴上了,山鸡听了牧师一辈子的教训最终还不是去拿刀砍人,他还将牧师的女儿泡上了。”
“哪一个山鸡?”
“就是陈小春啊,电影《古惑仔》里的!”
小旺财于是就问我:“为什么叫山鸡啊,起一个动物的名字?”
我疑惑的望了他一眼说:“你脑袋里装进屎了,他爱叫山鸡谁知道啊,你为什么叫小旺财啊?”
他就不再说话了,仍旧缝他的袜子。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描写说:
《圣经》所说的那种飓风变成了猛烈的龙卷风,扬起了尘土和垃圾,团团围住了马孔多。为了避免把时间花在他所熟悉的事情上,奥雷连诺·布恩蒂亚赶紧把羊皮纸手稿翻过十一页,开始破译和他本人有大的几首诗,就象望着一面会讲话的镜子似的,他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他又跳过了几页羊皮纸手稿,竭力想往前弄清楚自己的死亡日期和死亡情况。可是还没有译到最后一行,他就明白自己已经不能跨出房间一步了,因为按照羊皮纸手稿的预言,就在奥雷连诺. 布恩蒂亚译完羊皮纸手稿的最后瞬刻间,马孔多这个镜子似的(或者蜃景似的)城镇,将被飓风从地面上一扫而光,将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抹掉,羊皮纸手稿所记载的一切将永远不会重现,遭受百年孤独的家族,往定不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
我看这本书最大的收获只有两个字:头疼。我可以对故事的情节发生兴趣,但是我不再对结尾感冒,我认为那会让我变的更加憔悴与不安,我不愿意看到更加凄凉的结尾,因此我希望自己与周围的人包括小旺财都是有完美结局的人,我们不需要也经受不起百年孤独。
类似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为什么事情的结局最后会偏重于悲剧化,在阿来的《尘埃落定》里,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二少爷的死,好像是共产党杀死了傻子一样。于是后来我就看小说的结尾,拿过一本书先翻它的屁股,免得最后流不必要的眼泪,于是就发现了《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当最终两只手牵在一块的时候那是一种好幸福的感觉。
我就质疑:我与谁最后结合啊?我与谁毕业那天一起失恋?
4
树林里静静的,暗淡的光线正好迎合了我的需要。
我静静的读爸爸的信。
我亲爱的孩子:
我在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你的妈妈已经睡着了,她还戴着你上年春节时买给她的土黄色的围巾,她在睡觉前还说我:“你到明天打个电话就可以了,还写什么信啊!”是啊,你爷爷以前就教给我写信的习惯,现在工作轻快多了,我想不应该将这件事情忽略了,就是要勤于练笔。
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外边玩女孩子了,以前你莫叔叔讲你不老实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咱们家族的孩子我知道,你是一个比爸爸的感情生活丰富的人。我不想再就这种事情再说你,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但是你应该把握分寸,你上次说你已经决定与周可冰在一起了,我不敢怀疑你的每一个决定,因为现在什么事情都是不能预测的,尤其对于感情,你说是吗?你说是就是我亲生的孩子,你说不是肯定不是我的孩子。
现在你妈妈睡觉睡的很香,你一定看不出白天,就在今天上午我们已经吵过了一架,这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你也知道的,有时间你应该与你妈妈好好的谈一下,就像现在爸爸对你的真诚一样。我想起了以前六岁时候的你,大家说你是一个傻瓜,因为你直到三岁才开始说话,我不相信邻居所说的话,我相信你会是一个非常杰出的人才,果不其然,后来你凭借自己的实力叫了我一声“爸爸”,你的魅力还真是大啊,叫的爸爸的泪水怎么也没有止住。那时你六岁啊,还是天真的要命的样子啊,你说向我要一毛钱,我就给了你一块,你说不要就只要一毛钱,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奇怪,为什么你只要一毛啊,有时间回信的话跟我讲讲这件事情。
你长大了。
我就准备与你谈论感情的事情,你也许知道了爸爸妈妈婚姻生活的不幸,也许到现在你妈妈对我是一种爱了,但是当初,我真的不敢肯定。你外婆对我抱着深厚的希望我却最终没有让她如愿,于是我就与你妈妈注定过一辈子平凡人的生活,平凡有什么不好啊?任何人都要睡觉吧,睡觉就是一种最朴实的平凡。女人的事情就随她而去吧。我知道你现在已经能够适应我对你讲“女人”这个字眼,是吧?爸爸太了解你了,你长的又不差,从小就有一帮女孩子围绕着你转来转去的,于是那时爸爸就看出来了,你以后有两种人生的结局:要么是与心爱的女人结婚,要么就一辈子找不到人生的归宿。怎么选择,其实都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我因为是一个以前不懂感情的人,所以我就娶了你妈妈,但是当我老了,可以参透爱情的秘诀时,你已经上大学了。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于是就将我的心得告诉你,希望你能够领悟到其中爸爸对你的关心。就是因为我是一个世间普通的人,所以我的婚姻不属于我对你讲的两种结局,我的结局是第三种,就是与自己不是很爱的人生活在了一起,但是现在,我已经是很爱你妈妈了,这是真的,我的孩子。
我没有见过可冰真人的样子,当然更始无从谈起怎么样来评价她,但是我知道,只要一个女孩子肯与你一块吃苦,只要她肯给你洗衣服,那就可以了,毕竟,现在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都是矫情的很。以前你说过与周可冰在一块很痛苦,甚至忍受不了对你的执着与迷信,我可以理解,你妈妈不就是这样吗?她会晒干洗衣服时将从我口袋里拣出来的纸条在阳光晴朗的放大镜下慢慢的钻研,女人啊,就是这样,千万不要与她们较真。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响,我想我应该止笔了,以后的事情爸爸与你再聊,现在我已经很困了,所以决定要睡觉。记得缺钱时打电话,我现在手机一天都不关机,就是因为你已经长大了,可能随时会寻求我的帮助,抽时间回信吧,爸爸等着。你注意身体,其余的话就不讲多了,你什么都知道。
你的父亲
2004年10月10日
树林的上空有小鸟在唧唧喳喳的叫。
将信笺装近白色的已经有点发黄的信封。
闭上眼睛。
想想爸爸。
我的脑袋里面突然感觉有小鸟在叫,也是唧唧喳喳的样子。
打开书包。
将信封装进里面的夹层。
点上一支“红金龙”。
默默的抽。
我突然注意到信封的平凡里夹杂着异样的东西,于是又将它抽出来。
黄白色的封皮上印刷着一大段蝇头小字,大标题是“世纪百年作品系列”,下面是正文的内容,这是一个有奖征集答案的邮件印刷系列,是鼓励大家阅读文学名著的。
段落的内容是这样的:
在俄罗斯的偏远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乡村坟场,它几乎像我们所有的墓地一样景色凄凉。坟场周围的沟里长满了荒草,灰不溜秋的木制十字架东倒西斜,在一度油漆过的盖顶下逐渐腐烂。所有盖墓的石板都经挪动过,仿佛有谁从下面将它顶开了似的。两三株光秃秃的树木洒下一点可怜的荫影。羊群自由自在地在坟上奔跑……但其中的一个墓迄今未被人触动,未被家畜践踏,只有鸟儿栖息在那里对着夕照歌唱,它周围有铁栅,墓侧各种了一棵小枞树。叶夫根尼·巴扎罗夫便安葬在这墓中。常有两个弱不经风的老人从不远的小村子里来此探望。他们是对夫妻,相互搀扶着,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近铁栅,然后跪倒在地,久久地、痛苦地哭泣,并且久久地、仔细地望着盖住他们儿子的哑口无言的石板。两个老人交换几句简短的话语,拭去石板上的尘土,理了理枞树的枝梢,再又伏地祈祷。他们丢不下这块土地,他们觉得,在这里离他们的儿子近些,关于儿子的回忆更清晰……难道他们的祈祷、他们洒下的泪水是没有结果的吗?难道爱,神圣的、真挚的爱并非万能?哦,不!掩埋在墓中的不管是颗多么热烈的、有罪的、抗争的心,墓上的鲜花依然用它纯洁无瑕的眼睛向我们悠闲地张望,它们不只是向我们述说“冷漠”的大自然有它伟大的安宁,它们还谈及永远的和解和那无穷尽的生命……
这是哪里的句子啊?
我只是觉得有一些熟悉,现在突然却想不起来,只知道是一部俄国作品。
唉!
我惊叹于自己的记忆是已经不可以了,现在我的脑袋是隐隐的作痛,而且肚子也已经在抗议了。
拾起我的一切东西。
与孤单的灵魂走出昏暗的树林。
骑上单车。
向食堂进军。
当热腾腾的米饭与油淋茄子端上桌子之后,我猛然记起了那段文章的出处。叶夫根尼·巴扎罗夫,重新在我的记忆里被唤起的名字啊,现在终于变的熟悉。
我终于记得了,是俄国作家屠格涅夫的《父与子》!
于是米饭与可口的饭菜终于难以下咽,脑子里都是树林里断断续续的影子。
那里,有天空上的小鸟在唧唧喳喳的鸣叫。
5
经过两次考试与会话,我的部门里进来了15个2004级的新干事,现在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忙碌的学生会工作终于可以有人给我分忧了。
说实话,有时我对部门搞那么多的活动,什么联谊啊,野炊啊有什么样的意义,我对这样的活动也没有什么非议,我都大三快玩了半年了,眼看就是春节来临的日子了,我才不愁混呢。
日子啊,就在我在茅厕里拉屎的时光里从我的屁股下面溜进坑里去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朱自清的《匆匆》式的语言,但我知道,时光被我浪费了许多,于是生命也在每日不间断的教室里消逝。
活动本身真的无可非议啊,但是这些大学生的活动例如旅游野炊之类的最终也要与马列主义的学习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结合起来,我靠,太牵强了。政治在我的心里是一种非常严肃的东西,不是儿戏的产物。
我们部门最近策划了三个全校性的大型活动,因为只注重了大学生的精神文化生活而缺少政治层面的东西最后还是被校团委给KILL掉了两个,郁闷!
“咱们现在就是要懂政治,你没有看学年综合测试啊,嗨!上名单的清一色的是狗屁政治的学习人物!”小旺财说道。
我马上反驳纠正说:“狗屁是形容人物的,你说政治是狗屁我坚决不赞同!”
于是大家就开始探讨这个问题,我懒得理睬他们就独自去上微积分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小旺财抓住了事情的敏感点,于是一篇《关于当代大学生政治观的新时代见解以及可以从标本两方面进行可行性解决的办法探讨与初步实行的效果测试分析研究报告》的论文就这样在我们集体讨论的大背景下出炉了,恰巧教《当代世界经济与政治》的彭惠老师布置了期末的论文自拟作业,于是小旺财很顺利的拿了一个优秀。
我当时就想吐,那题目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要臭还要长啊!
呜呼!
我不如选择逃避这个世界。
我可是真正领悟了什么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了。部门里新引进的一个04级的新干事真是他妈的牛×啊。按照惯例,新手上路都要找主任部长什么的谈话沟通促进工作的进展,话题通常就是陈芝麻烂谷子。
于小蒙走进我的视野里是在晚上的谈话里,今天晚上办公室轮值我进行值班,我准备顺便将新一期的刊物稿子改好。
砰,砰!
有人很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进来!”我说道。
门开了!
“你是痞子吧?”进来的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她一下子就进入了我的视线。我于是隐隐记得她叫于小蒙。
“主任,我是来找你沟通接受你指导工作的!”她说。
“我知道!”
“我叫于小蒙!”她一点也不羞赧,很大方的样子。
“我知道!”
“哦!”她于是就在我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扫她一眼我就将她的穿着记住了。
于小蒙穿着非常前卫的衣服,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极度低胸的衬衣,外面披了一件短短的牛仔外套,像一个蝗虫头部的鞍子。下身是一条短短的黑色皮裙,黑红色的高脚靴子裹着白嫩的小腿,她没有穿类似裤袜的东西,但是白色的刚刚露出靴子边缘的短袜十分的醒目,很养眼。
其实她的长发更加养眼。
我说:“你的穿着挺有品位的,我想你一定不是小地方来的!“
于小蒙笑了,她说:“我的老家在青岛,初中时搬到海南,现在的家住在厦门,看!我现在不是来到武汉了,呵呵!”
“你的经历就是复杂啊,怎么样,刚进大学还熟悉吗?前几天的军训你们可是受苦了,我看你保养的不错啊!”
“呵呵,你啊,可是真是会说啊,我压根就没有参加军训!”她说。
“为什么不参加?”我说。
于小蒙并不会隐瞒,坦白的有点像叶子的个性,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讲:“我有先天性心脏病!”
我的钢笔突然掉到了地上,而且要命的是墨水溅到了于小蒙的靴子上了。
我赶忙从抽屉里抽出面纸要将墨水擦干净。
“呵呵,帅哥,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于小蒙讲完就将纸张拿了过去,自己蹲下身子低头擦起来。
我低头看的时候突然吓了一跳,我看到了她戴的乳罩,在她低头擦拭墨水的时候,她的胸脯就在我的眼睛面前裸露出来,我的神经一下子不能自主了。于小蒙的低胸开领衬衣里面的乳罩是洁白的,边缘镶满镂空的花纹,透明状的一片蕾丝显得异常性感,那个白色的鼓鼓的棉壳里包裹着她少女的富有弹性的乳房,我甚至看到了乳罩中间处那一朵白色的小花儿。
我感到我的下身有部位在反应,我于是赶紧将目光转移到桌子上的稿子上。
于小蒙终于直起身子来,她微笑着说:“谢谢你的纸,呵呵,新买的靴子哩!”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脸色的轻微变化,不然,我可就糗大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的心仍旧是不停的跳动,于小蒙的乳罩始终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他妈的,这个性感的家伙!
其实每个部门的负责人在新生的招收干部时都会大肆的网罗美女帅哥,这已经是校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不过,于小蒙漂亮的有点出众了!
我耳机里飘荡着唐磊的《丁香花》,但是我的脑子里是于小蒙的影子,我突然变态的想见一下她穿的内裤是什么样的,哪怕颜色也是我感兴趣的,是棉质的还是丝织的,不过依她的前卫来看,我想应该是性感的丁字裤。
我好变态!
我啊!
唉!
是不是现在的大学生都是喜欢幻想的,光怪陆离的社会让我们的触角伸向更加广袤的地带,我们的神经也因此变的脆弱而彷徨。可怜的大学生啊,你们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前几天看到了报纸上关于性的话题,说现在的大学生同居问题是很严重,甚至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马上将报纸撕成了两半截!我们大学生准确的定位应该是两极分化现象严重,不懂感情的人是书呆子,一旦懂的人就像猫闻到腥味一样不可遏止的上瘾,于是就有了同居与其他方面的问题。
想起以前在高中时听到其他学校体检查出了一批怀孕的学生,我当时就要晕了。唉,性爱是要高级的知识来指导的,在大学里大家都学乖巧了,知道了用安全套,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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